楚玉衝進臥室,撲倒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這跟她想象中的婚姻生活一點都不一樣。她的丈夫應該對自己溫聲細語,千依百順;她的婆婆也應對自己親切慈愛,但是,她不過才過門一天,就接二連三地被嗬斥。
她是家中幺女,從小嬌生慣養,連父親都從未對她說過重話。楚玉越想越委屈,隻覺得在秦家,再也待不下去了。
二姨太敲門進來的時候,就見楚玉換掉了象征新媳婦的大紅掐金線旗袍,穿了一件紫色連衣裙,她正要將手上的米色羊絨大衣穿上,見到二姨太進來,停了一下,眼淚就又掉下來。
“哎喲,哎喲,這是做什麼?”二姨太看了眼她腳邊放著的行李箱,連忙驚叫著走上前,“少奶奶這是幹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提開了行李箱,拉著楚玉就在沙發上坐下來,“這可使不得,昨天才進的門,你這是鬧的哪出啊!”
楚玉哭得梨花帶雨,紅著眼看著二姨太,“姨娘您別管我,我這就回總統府去。”
“說什麼胡話呢!”二姨太皺眉打斷了她的話,拿著手絹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淚水,“你看看,這好好的一個美人,生生哭成個淚人,讓人看了心疼。”
二姨太拉著她的手,溫聲問道:“不過就是讓婆婆說了兩句,你就不跟慕陽過日子了?”
楚玉看著二姨太,兔子一般的眼眶,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咬著唇不說話。
二姨太輕笑一聲道:“傻姑娘,雖說夫人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但那其實也是為你好呀,現在這個家,雖說有個夫人,但是真正做主的那還是四少爺,是你丈夫。”二姨太看著一直看著自己,基本忘記掉淚的楚玉,接著說道。
“也虧得夫人掐了你的話頭,我們四少爺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你不管不顧地當著那麼多人頂撞他,讓他下不來台,就算他現在疼你愛你,不跟你計較,那不也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是不?你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呢,現在就鬧僵了,說句不中聽的,你想把他推到外麵去啊?”
楚玉吸著鼻子,哽咽道:“我才不過說了一句話,哪裏有頂撞他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二姨太一臉溫和無害的笑,壓低聲音道,“這天下當媽的,都覺得自己孩子最好,更何況咱們家那個夫人,出了名的護犢子,平日裏連五小姐都別想說半句四少爺的不是,我們都習慣了。”
二姨太看著還想要辯駁的楚玉,又急忙截了她的話頭,“你就聽姨娘一次,咱不跟他們計較,好歹四少爺的心還在你這兒呢,我可看見他給你剝雞蛋了,這可是夫人都從未享受過的待遇。你就把心放的開開的,開開心心當你的新嫁娘,把丈夫的心,把的牢牢的,這才是重點。”
二姨太說完,站起來將她裝好的行李箱又打開來,一邊重新將衣服拿出來,一邊說道:“以後這種事就別再做了,平白讓人看笑話。”
楚玉看著走走停停的二姨太,悶悶地說不出話來,她心裏明白,這個看似來勸自己的二姨太,壓根就沒向著自己,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也確實是舍不得離開秦慕陽,那個讓她愛了快二十年的男人。
二姨太替她整理好東西,就出去了,剩下楚玉呆呆坐在沙發上,一肚子委屈說不出,隻得狠狠地錘了一陣沙發背罷了。
楚玉呆坐在沙發上,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直到秦書瑤來拉她去花房剪花,她還紅腫著眼,怎麼也不肯出門,秦書瑤看她的樣子,也隻是無奈地歎著氣,獨自一人往花園去了。
督軍府的花房,有專人打理,一年四季溫暖如春花開不敗,秦書瑤原本想著帶楚玉來散散心,哪想她不肯來,現在她就想著剪幾枝花回去給楚玉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