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的海空上,狂風卷著殘雲,像駿馬一樣翻滾著向前,閃電“刺啦啦——”劃破長空,瞬間照亮似鏡子一樣的海麵,更有那海浪毫無疲倦、始終如一地衝擊著海岸,發出“嘭——沙沙”的聲響。一道閃電傳來,照亮了渤海灣南岸的岸堤。一道黑影,迎著晚風,悄悄地風馳電掣的行進著,路過一個高坡,可以看到遠處是一片海麵,透過閃電的輝映,海麵發出光亮。怱然臥倒,等了一會,黑影繼續快速向前。又一道閃電傳來,可以清楚看到,一叢樹林下有數棟民房,傳來了“汪、汪——”地狗叫聲。這群黑影,悄悄來到一個家門前,隻見大門緊閉,透過門縫隱約可以看到從窗戶射出的一絲亮光。此時,可以看清這是一群日軍,一個人持著手燈,指著大門說:“太君,就是這裏。”
日軍首領本田石郎看了看大門,把指揮刀一指,日軍一個個爬上牆頭,打開大門。一群黑影湧進院子,向著亮著燈光的屋子奔來。
幾個共產黨的地下人員正在開會。聽到有聲音傳來,馬上燒燬文件,從映在窗戶上的人影,可以看見屋裏的人個個持刀,做著反抗的準備。怎奈,為時已晚,“呯——”地一聲響,門被踢開,白光閃閃的刺刀閃著亮光,屋裏的人扔來一個手榴彈,隻見冒著藍煙的手榴彈“絲絲——”閃著火花,“轟——”地一聲巨響,撕裂了幽黑的夜空,日軍被炸的飛上了天,院裏的日軍急忙向後撤去。
日軍指揮官左田石郎拿過一個手榴彈:“把它扔進屋裏去,炸死他們!”一個手榴彈從窗戶扔進了屋裏,落在地上冒著黑煙,被屋裏的人撿起扔了出去,隻聽“啊——”地聲嚎叫,左田石郎的一隻手負了傷。歇斯底裏的嚎叫著:“放火,放火燒死他們!”
“嚓、嚓、嚓——”一個人影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她是白雲姑娘,沿著一堵高牆向前跑著,七彎八拐,直奔一個房間,搖動著正在沉睡的君好。低聲喊著:“醒醒,鬼子來了,快跑!”拖著矇矇矓矓的君好出了門。一堵院牆下,君好竄上了牆。回手拉起白雲,在另一堵院牆下,把白雲撮上去,他再竄了上去,過了兩家院牆,在一個房子旁的玉米桔杆叢中藏了起來。
隻見從大火的屋裏竄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她浪浪滄滄跌倒在地,被左田世郎一刀將腦袋砍下。
屋裏剩下幾個男人,他們踏著櫃子,手握梁頭,雙腳向上一蹬,茅屋的頂蓋露出一個窟窿,一、二、三、四個人全部鑽了出去。早被包圍屋子的日軍發現,出來一個,殺一個,毫不留情。
日軍指揮官本田世郎喊著:“把頭割下來。掛在樹上!儆視世人,這就是反對我大日本皇軍的下場!”日軍馬上動手割下人頭,用鐵絲拴著掛在街口的老槐樹上。
漢奸宋世雄:“太君,還有一個小兔崽子,沒有找到。”
本田世郎:“小小年紀能逃到那裏去,房子巳經燒了,叫他有家難歸,死無葬身之地!”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大火越燒越猛,緊挨著的鄰近的幾棟民房也跟著著起了大火。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從大火中跑出來,被日軍一刀砍下;大火中,一個老人在吃力地向外爬著,爬不動了,昂著的頭垂了下去,迅速被大火吞噬;另有一群人從火坑裏逃出,機槍發出“吐、吐、吐——”的響聲,人們一個不剩的全部倒下。
藏在草叢中的君好親眼看著父親的頭掛在樹上,房子也著起大火,聲嘶力竭地喊著:“爹——”
白雲急忙捂著他的咀。“不能喊!”拽著他的手。“不好,一會大火就燒過來了,快跑!”一對小兒手拉手的跑去。
一道閃電像蛇一樣劃破了黑幽幽的夜空,緊接著,豆粒般的大雨傾泄而下,雨點敲擊著樹葉,猶似敲鼓一般“咚咚”響著。
君好在樹林裏淋著雨,毫無顧忌地大哭大叫著。“我恨那日本鬼子殺了我的父母,燒了房子,我要報仇!”
白雲將他拉入一短牆下,眼含淚水,溫情地說:“君好弟,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要悲傷。這仇一定要報!”
君好眼淚不仃的流著,就像那潺潺流淌的小河,悲傷地說:“多虧你叫醒我,不然,難逃厄運。白雲姐——”
白雲感同深受地說:“說什麼呢,自從我父母死了以後,在街上痛哭時,是妽娘救了我。小鬼子太沒人性啦,殺了人,放火燒了房子,屍骨全無。我的心和你一樣痛啊!”
君好懊腦而悲傷地說:“……父母沒了,以後怎麼活呀!娘,我很小的時候就答應過你,等我長大了,讓你過上好日子,你怎麼就走了呢?爹,你不是答應我,領我去大海遊泳嗎?你們怎麼都走了呢?在我腦海中,你們永遠活在世間……”瞬間,清醒過來,才知父母不在人世間了,心裏無限悲痛。他看著白雲的臉,感到白雲是那麼誠實,言行舉止中,可以發現她的善良、溫柔,凝聚在她那善解人意的漂亮臉蛋上,對待我一個孤幾,實是品質高尚,暖意融融,不由得伸出手來同她的手握到一起。看著她那慈祥的臉龐,使他感動不已,自以為她就是一生一世的伴侶了,熱淚盈眶地說:“白雲姐,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等長大了,我娶你做媳婦。”
白雲一陣臉紅起來,握著君好的手:“我們是一棵藤上長著的兩個苦瓜,同根生,同根長,你苦我也苦,你痛我也痛啊。”白雲擦著他臉上的淚水,坦誠地說:“君好弟,以後就是我來照顧你啦,我們同生共死,共赴國難。長大了,我做你的媳婦,再生兩個娃娃……”她似乎在夢境中,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