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交談(1 / 2)

秦楚歌挑眉,趙梟不愧為天下第一莊莊主,手底下做事之人具是能者。眼前的男子同墨二一般墨衣,然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一人氣質似戰場修羅,說話做事猶如憨厚老實的鄰家哥哥;一人雲淡風輕,麵帶微笑持著一副老練的自來熟。即便兩人氣質性情天差地別,瞧不出武藝文學深淺,但可以確信的是,兩者都是不可小瞧的人物。

秦楚歌一腳邁進雅間,便瞧見臥於軟榻上悠然自得的趙梟,一旁的墨一,墨二兩人見秦楚歌踏入雅間,互相瞧了對方一眼,方才退出屋子,輕手輕腳將門掩好,默默守在門外。

雅間內幹淨整潔,一塵不染,窗明幾淨,顯然日日都有人清整,屋內擺手極盡奢華,地麵是用萬金難尋的沉香木鋪砌,桌椅色澤偏黃顯而易見是由芙蓉木製成,桌上的茶壺茶盞通透明亮,竟是用一整塊玉石雕磨而成。華而不奢,雅而不俗。秦楚歌將房間打量了一圈,想著趙梟不愧為第一莊莊主,隨處住在一處也是與眾不同。這般不禁將目光落在肆意的某人身上。

美人榻上趙梟紅衣似血,袖口和袍邊都繡著墨色花紋,腰間配著同樣紅色和黑色交錯而成的玉帶,一室溫情下越發顯得邪魅,惑人。似沒有看見秦楚歌這個人,趙梟慵懶側臥在美人榻上,一手支起腦袋,一手執書卷,正目不斜視,晶晶有味品嚐著書中豐富內容。墨發鬆散開來,自由奔放任意停在或是胸前,或是脊背。

好一副美人攬書圖!秦楚歌暗暗讚歎。

見趙梟仍沉迷書中不可自拔,秦楚歌也不急。眼下瓊華樓的客人早便離去了大半,隻剩下秦淵一行人和三三兩兩的吃客,不似拍賣會進行時的熱鬧,此刻身處四樓,外頭便顯得靜悄悄的。連客人們談笑風生的侃侃之語都聽不到了。高高在上的四樓雅閣仿佛與世隔絕,熏香嫋嫋,醉一室溫柔恬靜之意。

秦楚歌盯著趙梟寧靜的容顏,調皮的青絲無風飄動,將男子的麵容點綴,意圖掩蓋住男子俊美如天人的好相貌。菱角分明的下巴,性感的薄唇,高挺的鼻梁,狹長的鳳眼閃耀著點點星輝。許是微微低頭的緣故,將原本的邪氣壓去了三分,取而代之更加慵懶神秘,更加動人心魄。前世她便領教了趙梟的天人之姿,今生從頭來過,麵對趙梟與生俱來的風華,仍讚歎不已。

“看夠了麼?”趙梟的聲音一如既往磁性十足,嘴角掛著他獨有的邪氣笑意,配合一屋的桃花熏香,似更加魅意惑人了。

不知是刻意壓低的嗓音,顯出了幾分邪意,還是他本身便輕佻風流,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仿佛有情人在耳邊的淺唱一般,話語中添著笑意,愉悅的同時也帶著莫名的誘惑。

隨話落,趙梟將書卷隨意放在案幾上,方才抬頭瞧向秦楚歌。薄唇勾起的那抹似笑非笑還夾雜著嘲弄,鳳眼溫度全無,冷漠異常。仿佛天生便沒有熾熱情緒,骨子裏便是個邪惡,冷漠的人。

秦楚歌微微皺了皺眉,桃花眸子淡漠如水,誘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疏離弧度,開口道:“趙夫子天人之姿,自是怎麼也看不夠的。”即便雅間內除她並無外人,秦楚歌仍喚趙梟為趙夫子而不是趙莊主。

“既是看不夠,那便趁此機會多看看便是。”趙梟懶洋洋靠在軟榻上,玩味的看著秦楚歌。分明是個不那麼好看的姿態,偏偏趙梟頂著一張俊美如仙人的容貌,與其自身慵懶邪氣的氣度,這個不好看的姿態頃刻間發生巨變,變得順眼,變得惑人。

麵對趙梟的曖昧之語,秦楚歌倒不覺得有何不妥,於她而言這句聽起來曖昧的言語,不過一句試探罷了。淡淡看了趙梟一眼後,笑意涼薄,欠身行了個學子禮,道:“美好的東西往往最為致命,楚歌年歲小,尚無福消受。”

言罷直起身來,麵不改色朝離趙梟最遠的位置處走去,椅子旁邊的案幾上放著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看品質當不是楚國的產物,隻一眼她便將目光移開,緩緩落座後,方才看向對麵的男子。怨不得她會如此慎重,那日在清風亭發生的事讓她撿了大教訓,對麵男子隨心所欲,捉摸不透,下一刻能做出什麼荒唐事,無人可知,與他會麵不得不時時提防。

趙梟似笑非笑的瞧著少女好整以暇的模樣,覺著十分有趣,明明是個花一般年紀的少女,偏偏滿腹城府,一舉一動都像個上了年歲的婦人。慘白的小臉因為他愈發嚴肅慎重,猶如驚弓之鳥。可在趙梟看來,愈是瞧著她這般不可愛的模樣,他便愈是覺得她可愛,愈發想要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