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白胡須老人的哥呢?壟田裏還有兩家鴨群,其中一家的趕鴨人是個中年人模樣,另一家卻看不見趕鴨人。
盧貴徑奔中年的趕鴨人而去。苦李子有些疑惑,不敢問,隻得跟上。中年漢子的鴨群正有水的田裏覓食,很起勁的樣子。中年漢年子戴著雨笠,蹲在田壟邊假寐。盧貴把對白胡須老人說的話,也對中年漢子說了一遍,中年漢子似聽非聽,有些不耐煩地聽完,最後說了一句話:“我是他哥!”
苦李子一聽,怔住了,中年漢子貌似比白胡須老年年輕二十歲都打不住,怎麼還是他哥,莫非騙人的?
盧貴有些興奮,請求中年漢子指點求助疤爺的法子。中年漢子露出一口黃牙道:“我是他哥不假,我也不懂治病,霹靂蜈蚣痧,或許隻有大哥才會。”
盧貴忙問他大哥是誰,用嘴向遠處努了努。盧貴與苦李子向遠處望處,壟田的最遠處是水浸田,那裏似乎也有一群湖鴨,但不見有人。
盧貴指了指:“那邊可是你家大哥的鴨子?可是不見有人啊!”
中年漢子沒有回答盧貴的問題。中年漢子拔起插在埂上的竹杆去趕鴨,那竹杆比起白胡須老人要短了一截,隻見他橫豎那麼一搖,鴨群聽話地往另一塊大田奔去。
苦李子覺得這些湖鴨師傅一個個都怪怪的。盧貴不能確定遠處的湖鴨師傅就是要白胡須與中年漢子的大哥。苦李子預感還有更奇特的事情出現。苦李子年輕,又一次走到前頭,很快來到中年漢子用嘴示意的地方。
這裏插著一根短梢,遠遠不及前麵兩人的趕鴨竹杆。一群長得油光水滑的湖鴨,在水田裏興致盎然地啄食。按道理,白胡須老人的湖鴨更能吃到穀粒,中年漢子的次之,這樣的水浸田穀粒少,為何這群湖鴨反而更加精神,更加肥實呢?兩人很是奇怪,目光四處搜索趕鴨師傅,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這個趕鴨師傅在哪呢?
看到趕鴨的竹梢,苦李子有主意了。他脫鞋下田去,想拔出竹梢,揮揮竹梢,趕動鴨群,使其鼓噪起來,趕鴨人一定要警覺,就能循聲而出。
可是,苦李子無論如何也拔不出那根貌不起眼的趕鴨竹杆。用盡吃奶的力氣,苦李子拔得竹杆不住地搖晃,但絲毫不見出來。盧貴看得奇怪,趕忙製止說:“不對,這是梅山施定法,你退回來!”
苦李子一聽,也覺得蹊蹺,休手不再拔杆,準備上岸,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拔不出陷在淤泥地的兩隻腳,感覺到越掙紮越是往下陷,隻好把褲腳上往上紮,否則就要被水浸濕。苦李子拔腿的力氣使得再大了,也感覺到自己有如大漢一拳打在一堆棉花上一樣,苦李子氣極了,突然覺得腳下踩著一個硬物,彎腰摸出來,好像一個老田螺似的,不過有些重,沒有好聲氣地把田螺扔掉,不想扔到近前的一個草垛上,這下子奇跡出現了。
突然,從草垛裏探出一張臉來:“誰誰誰?”
這把苦李子與盧貴嚇了一跳,草垛離自己這麼近,還藏著這麼一個大活人,竟然沒有一絲半毫的察覺,可以這人的龜息功力有多強。
仔細看時,這是一張小孩的臉,就連聲音也是稚聲稚氣的。
“你做麼子要偷我的竹梢?”孩兒轉向苦李子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