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練兵場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場中主將和副將帶來的士兵已然占據了整個場地,凝神看著高台之上的寧霜和蔣立國等人,一時間,場中氣氛劍拔弩張。
“本將軍是這郎城守將,退敵之策,本將軍豈有不來之理?本將軍尊你一聲皇後娘娘,你可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哼,這是兵家戰場,豈容你這婦道人家指手畫腳?”蔣立國一臉桀驁的樣子,晨間不得不臣服於寧霜的無奈之色盡褪,而是變得張揚跋扈。
“蔣將軍,本宮敬你是這郎城的守將,尊稱你一聲將軍,可是,本宮的名譽,卻也不是你這樣詆毀的!本宮是婦道人家,不懂這兵家戰爭之術,可有人懂。蔣將軍,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本宮便可以大不敬之罪,將你拿下。”寧霜看著蔣立國,知道他存心給自己找麻煩,講理是說不通的,唯一的辦法,便是比他的態度還要硬。
“哈哈,笑話,本將軍乃是太上皇親封的郎城守將,即便你是當朝皇後娘娘,一非軍中主帥,二非謀臣軍師,本將軍憑什麼聽你的話?大不敬?好啊,本將軍還不知道,這裏有誰,能夠拿下本將軍!”蔣立國說著,眼睛看著寧霜,“而你,不過是個青樓女子而已,也不知上過多少男人的床榻,還妄圖成為我東湘國的皇後娘娘,真是可笑!”
蔣立國此話一出,寧霜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眼中波濤洶湧,她自問不會瞧不起青樓女子,可這件事情,已經成了朝臣威脅沈諾軒的籌碼,她因此假死出宮隱退,用另一種方式崛起於世人眼前,可這個蔣立國,卻專挑她的痛處說。
“怎麼?沒話說了?太上皇同意讓你當皇後,那是瞧得起你,否則,以你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有什麼資格母儀天下?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分量,那就趕緊離開,這郎城,不是你這青樓妓女說話的地方。”見寧霜不說話,蔣立國自認為說到了重點,不再猶豫,接著開口。
這番話,比方才那一句,更加嚴重,像一把剪刀,直刺寧霜的心髒。霎時間,場中的氣氛僵持,連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見。寧霜的眼中迅速聚起怒氣,看著蔣立國,殺意,已現。
就在寧霜正欲開口的當口,賁啟軒卻一躍而起,抽出手中的劍,身形一閃,便已經站在了蔣立國的麵前,直指蔣立國的脖子,不到半寸,隻要再輕輕向前一送,蔣立國便身首異處。
見此情景,蔣立國帶來的親兵也並非擺設,紛紛拿起武器,將門口堵死,指著高台上的人,成半包圍之勢,將寧霜等人困在中間。這樣一來,高台之上的朱副將和袁副將也成了蔣立國的囊中之物。
朱副將和袁副將顯然也不願成為這種對峙狀態下的犧牲品,若在平時,他們動不了蔣立國,同樣的,蔣立國也動不了他們,沒有合適的理由。而如今,寧霜的到來,卻給了蔣立國一個鏟除他們的好機會,事畢之後,蔣立國完全可以說這是意外,而他們兩個,在這場對峙中意外身亡,那個時候,他們連冤都無處訴說。
今日,蔣立國顯然是有備而來,所以,即便孤注一擲,也不能讓他得逞。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朝著自己手下的士兵示意,士兵接到命令,也架起武器,與蔣立國的人馬成對峙之勢,霎時,雙方勢均力敵,誰也占不得半點優勢。
“哈哈,寧霜,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嗎?你看看這是什麼——”蔣立國忽然哈哈一笑,掏出手中的東西,高舉著,對寧霜說道。
免死金牌!竟然是免死金牌!怪不得蔣立國這麼有恃無恐,怪不得兩個副將都不敢把他怎麼樣。寧霜在心裏想著,卻在想紅袖招當初調查蔣立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提到他有一塊免死金牌呢?可是,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今天要是畏懼了他手中的免死金牌,他日再想收拾他,那就難上加難了。
金牌一出,場上除了蔣立國、寧霜和賁啟軒等四人,所有的將士全部跪下,三呼萬歲,這場麵,已然有些隱隱的失控。
蔣立國要的,無非就是這郎城的兵權,踢走了兩個副將,他就一人獨大,沈星彥目前雖然被貶為庶民,可人還在,並非沒有東山再起的時候,所以,蔣立國是想……不行,不能讓他得逞。
寧霜看了看場中的情形,兩位副將已然有些隱隱向自己靠攏的趨勢,可若蔣立國還在,他們的態度便有待商榷。所以……寧霜心中想著,不再遲疑,伸手拿過陸晞手中的七絕琴,放在膝上,手指輕動,刹那間,清心譜的琴音從指尖傾瀉而出,眾人隻覺得一陣輕揚之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殺機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