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外邊兒傳來消息,說是發現,皇後娘娘在碧雲峰。”小遠子的聲音,在勤政殿響起,對沈諾軒說著。
“消息從何處傳來?”沈諾軒低低地問著。
“是……紅袖招,據說是,四使者之一的陸晞回來了。”小遠子說著,悄悄抬頭,看著沈諾軒的臉色。
“是嗎?”沈諾軒神情淡淡,似乎沒有什麼表情,卻讓小遠子更加捉摸不透。
別人不清楚,可是他清楚地很,皇上這兩年,派出很多人去打聽皇後娘娘的下落,可總是找不到,那雪穀,也不是沒有去過,隻是鍾無緣改了門口的陣法,誰也進不去,皇上從最開始的日夜焦灼,到現在的平靜無波,讓小遠子更加膽戰心驚。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皇後娘娘的消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皇上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就在小遠子再欲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隻聽得沈諾軒又再次開口了:
“小遠子,這裏有一道旨意,明日早朝,你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讀吧。”
“奴才遵旨。”小遠子說著,從沈諾軒手中接過那明黃色的聖旨,欲打開看,卻被沈諾軒阻止。
“明早再讀。”沈諾軒說道。
小遠子雖然疑惑,可這是聖旨,卻也不得違抗,忙將這聖旨仔細收著,躬身退了下去,可就在小遠子離開勤政殿的那一刻,沈諾軒從椅子上起身,換下了一身龍袍,穿上常服,毫不猶豫地離開了皇宮,朝著那西邊的邊陲小鎮而去。
兩年了,他不想再等了,如今的東湘國,才算是真正的天下歸一,不僅是國土,還有人心,各地的暴亂已經被平息,沒有人再說自己是南竟國或者是北晏國人,也沒有人說自己的皇帝是顧流冰還是風亦舒,他們隻知道,當今天下,隻有一個國家,那是東湘國,當今天下,也隻有一個皇帝,他是沈諾軒,而他們,是東湘國的百姓,是沈諾軒的子民。
所以,他可以安然離宮,也不用擔心宮中變故,畢竟,他已經將整個國家牢牢地抓在手中,即便是人不在這個位置上,他也能夠知道,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
旦日早朝,朝臣已經在大殿上站好,等著皇上的駕臨,可是很長時間過去,卻不見沈諾軒上朝。這幾年,沈諾軒一直是勤勤懇懇,早朝從未出現過如此情況,就在眾人狐疑間,卻見小遠子抱著聖旨,從外麵小跑而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如今天下大治,國泰民安,乃我東湘國之大幸,然,為免有人欺上瞞下,隻手遮天,朕亦當深入民間,體察民情,以保我東湘國長治久安。故,自今日起,東湘國上下由怡親王監國,朕微服雲遊去也,望眾卿家一如既往,好好輔佐怡親王,欽此——”
小遠子滿頭大汗地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讀完了這個聖旨,手中顫抖。他早上去叫沈諾軒起身上朝的時候,才發現勤政殿裏什麼人都沒有,床鋪整整齊齊,驚訝不已時,才將聖旨打開,看到上麵的內容,不由得詫異。
沈煜塵滿臉黑線的站在朝臣的中間,心中早就把自己的皇兄罵了千萬遍,什麼體察民情,分明就是去找小霜兒了,他昨日也接到消息,說小霜兒病情大好,出現在東湘國的邊陲小鎮,他本打算今日請旨前去迎接皇後娘娘,卻沒有想到,被沈諾軒搶先一步,竟然將這麼大的國家丟給他。
天下早就不需要他們分別鎮守一方了,如今政通人和,百姓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地方居住,沈煜塵也從原來北晏國的領土回到了京都,以他的性子,日日早朝缺席,卻不見沈諾軒說什麼,好不容易上個早朝,卻被沈諾軒罷了一道。
就在朝臣紛紛猜測皇上到底去了哪裏的時候,沈諾軒已經連夜走出了好遠,他沒有騎馬,施展輕功,不過一夜的功夫,便已經到達了東湘國的西部。
“伯母,您就不用送我了,今日天色不早了,我明日再下山,小俊這孩子聰明地緊,好好栽培,將來定是國家的棟梁之才。”寧霜推辭了雲母送她的請求,如此說著,從這裏離開。
寧霜有空下山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裏,和雲若的父母聊聊天,順便教小俊讀書識字,小俊聰明好學,什麼東西一教就會,而且懂事聽話,寧霜很喜歡,心裏也在想著,若是自己和沈諾軒以後有了孩子,定然也要教育成小俊這般的,不驕不寵。
碧雲峰的竹屋裏,寧霜早已從山下回來,每日彈琴,已經成了必修的功課,她的七絕琴如今已經出神入化,可是,她卻很少去彈奏清心譜,隻是單純地彈奏著很普通的曲調,又是哼著歌,應和著自己的琴音。
她想著,或許,是該回到皇宮的時候了,沈諾軒,一定在那個皇城的頂端,等著她歸來。想到沈諾軒,眉眼間閃過一抹笑意,她知道,此刻的沈諾軒,就如同她想念他一樣,也在想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