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朝代(二)(1 / 1)

已是深秋,總是最讓人傷感的時節。這是她來到這裏之後的第二場雨了,一場寒過一場,打落了那片片黃葉,紛風得有些淒涼。

如今,她也已不再是21世紀的紀燕兒,而是大昌長公主濟燕綰,皇帝的同母姐姐。這是燕綰的侍婢攸影說的,她總愛問她是不是想起些什麼?她怎會想起,她根本就不是那個燕綰。

身不是,心也不是。她坐在鏡前,銅鏡中映出那張熟悉的臉,依然風華不減,依然美顏如斯,眼角在事故中被山石劃傷,留下了一彎如藤似蔓的深痕。她與燕綰樣貌完全相同,是巧合還是必然?而那個真正長公主,去了什麼地方,無人知道。不自主地伸手捋了捋胸前的發絲,暗歎了口氣。

那個白影!也許隻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答案。而對這些古代人,她如何啟齒,說她出車禍才來到這個時空,這個未知的時空?說她被一個白影主子帶到這裏?也許會被說自己是妖精更合適。

這個朝代叫大昌,所住的叫“慶安宮”,是一組宮殿建築群,應該類似於未央宮、大明宮。

在她紀燕兒的曆史裏沒有這樣一個朝代,也沒有這個慶安宮。而那個大昌皇帝,她的弟弟,卻一直也沒見到,也許第三場秋雨時他會回來。

“長公主,這個衣裳……要怎麼辦?丟掉嗎?”站在身邊的婢女攸影拿著一件從未見過的衣裳問燕綰。

燕綰悠悠地望了一眼,那是為了那人的婚禮特意買的禮服,現在已經磨得不成樣子了,哪兒還看得出是衣裳,就一塊爛綢子。

“丟了吧。”她歎道。

經過幾天的休養身上的傷已沒什麼大礙,但是這古代的生活卻太過無聊,再錦衣玉石,也比不過自己的家。攸影說過,她是遊山遇到山崩,也許那兒能讓她回家,也許能再見到那白影,或者是找到真正的燕綰,怎麼都好過在這深宮之中閑著好。

“攸影,我想再去山崩的地方看一看。”燕綰開口道。

攸影皺了皺眉,一臉的不願:“公主,你傷還沒好呢,又出宮,那皇上知道了,非得治奴才們的罪。”

燕綰知道她有難處,但心裏卻萬分不甘:“你看我這傷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傷確也沒什麼大礙,除了那“忘了以前的事”的毛病之外。太醫說是因為驚嚇過度,也許過段時間便能恢複,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記起。

攸影看了看燕綰,眼前這個公主與昏迷前那個太不一樣了,沒有囂張跋扈,她真的是公主嗎?若不是她夢中也呼喚著“旻曜”兩字,攸影絕不會認為她是燕綰。也許讓她去山崩的地方看看,她真能想起什麼。

出宮已是兩日之後那個暫晴的日子,午後出了會兒太陽,但依然讓人生寒。

燕綰坐在車中,拉緊領口。慶興宮雍和宏偉,從內廷的華麗漸漸步入前外廷的威嚴,門禁森嚴。出了軒和門便是皇城,順著禦道向城外使去。

燕綰掀起車簾一角,道邊建築高低有致,朱甍碧瓦,笙歌在耳,椒香撲鼻,一道盛世風景。路旁的行人看見馬車紛紛退讓,從南門出了城,一路沿著官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