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子眉梢帶笑,身姿熟悉,仔細一看原是紅袖,可不就是錦良人的婢女嗎。
“良媛盡管安心,我紅袖出手,便沒人能逃脫得了奴婢的手掌心。”
溫如傾嘴角淬著陰毒的笑,“如此,便就死無對證了,量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良媛這話自是在理,但您可不知道,那賤婢知道您要斬草除根時悔恨時的樣子,對良媛很是不敬,詆毀良媛聲譽。”紅袖刻毒說。
“嗯?”她眉頭一皺,話語陰冷,“哼!如此,你便朝那裏麵丟幾條赤鏈蛇進去吧,本宮要讓她屍骨無存,隻當被蛇蟲咬死的。”
紅袖目光的勁兒狠了狠,“娘娘好計謀,奴婢這就去辦。”
婢子說完提起裙角忙識趣離開,隻是身後之人的目光一直鎖在她背影上。
“良媛,此人太過心狠手辣,奴婢擔心……”
說話的是綠鄂,溫如傾的貼身婢女。
溫如傾靠在墊上,當知她要說什麼,“你的擔心並無道理,隻是本宮身邊確實缺一個這樣的狠角。”
綠鄂聽這話心裏有些不樂意,畢竟這後來的丫頭,竟然在她麵前搶主子的恩寵。
婢子隻得假意陪笑道:“良媛說得是,奴婢失分寸了。”
隻是那一臉笑意,到底還是出賣了自己內心的仇視。
冬日的雪早已化掉過半,初春的綠意已經悄然到來,乃至垂柳的提拔早已冒起了嫩芽,這個沉悶的冬天終於過去。
宣政殿前,墨楚夜拿著手中白底瓷瓶把玩,裏麵裝的是日前備下的藥,可這足足過去了一個月也沒送出去。
他心緒有些亂,倒是念叨著那個人的名字,“卿棠” “卿棠”擱下不至數十回。
就連長史太監也看不下去了,好意勸道;“陛下若真擱不下棠美人,不如前去探望一番?”
怎料,他想也未想便說不去,墨楚夜心裏亂得很。
也不知怎麼的,還是對那個女子有些內疚,或者忍心不下想到那個冬日裏,戴著海棠簪的卿棠,那雙總讓他感到不安與不舍的眼眸。
越發看不透自己,惱了一聲;“去倚蘭殿。”
一月過去,卿棠腿腳的傷也好了些,見著眼前也能下地行走。
吉祥攙扶著她到塌上坐下,雖說是春至,可寒意並未完全褪去,屋內依舊點著炭。
卿棠正坐在爐火前發愣,卻被一句話驚醒。
“這是戰親王送的?”她拿著藥瓶子問。
吉祥樂嗬打趣道;“看來,還是戰親王心係主子,自也是他送的。”
“姑姑……”
卿棠臉頰燒得通紅,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吉祥見忙,心思也停頓下,想起什麼又道;“眼下,小主子可有什麼打算?”
她性子靜,連著這會兒卻是最靜的。
這話問這兒擱了好大會子才聽見她的回音;“姑姑,我並未想過爭寵,我隻是想讓家人回家,北漠不是人待的地方。”
吉祥理解她的作為,安慰說:“奴婢明白,但是眼下……”
她眸子一轉,“眼下,咱們是該登門道謝,拜訪沁夫人了。”
卿棠心思澈明,看吉祥憋得話裏有話,隻得鬆口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自是,不過幾日來,奴婢倒許久未見著了那作孽的人?”
婢子話雖如此,不過經她這一提,想來還是擔心,到底是姊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