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怨，怨這老天為什麼這般不公！”
“自一出生，我與他雖是兄弟但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他是眾口中的天之驕子，承襲世子之位，但我呢？”
衛子玠怒聲質問，“我呢？”
“我隻是一個受盡人唾棄的庶子，還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本以為因為這些不幸，至少往後的路我會不過得這麼痛苦，但我卻錯了！”
“原來，老天真會不公，如今衛連恒雖削去爵位，娶了寒陽公主，日子雖沒以往富裕，卻是幼子繞膝，與心愛之人共白首，但我呢……”
聲音越發蒼涼，衛子玠失魂望著天邊浮沉的殘雲，孤寂搖頭：“我什麼都沒有。”
“連最愛之人，都無法去保全……”
卿棠心裏蔓延開苦澀，雖為經曆過衛子玠這些痛苦，但卻感同身受。
因為與自己的處境相比起來，都算是舉目無親了。
強忍傷感，卿棠笑道：“但至少，她還是永遠愛著你的。”
“總比起眼睜睜看著自己相愛之人變得麵目全非得好…”
“最愛的人雖已離去，但她一直活在你心裏不是嗎？”
話音一落，氣氛霎時變得奇怪，死寂。
直到男人撩袍起身，背對女子時，才道：“不要裝作很懂我。”
“我為什麼要去懂你？”卿棠懟回，攏緊衣衫，還沒讓男人反應過來。
繼續道：“我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沒功夫去猜忌別人心思。”
衛子玠蹙眉，握緊手上長劍，半天沒回應，直到半會兒才道：“我一直以為棠妃是怎樣的奇女子，令王爺顛倒掛念。
且沒付出過什麼便能輕易得虜獲王爺的心，盛過宸妃這麼多年，為了王爺進宮籌謀。”
“但今日，我算是懂了。”
卿棠眉心一蹙，有什麼異色在心裏蔓延開，臉色複雜。
斂去眸子裏濕意，衛子玠合上長劍，雙眸又覆蓋上狠色，一撩袍子轉身消失在無盡深夜。
虛空中還回蕩著男人歎息聲，女子緩步遲疑，美眸張合著，還想著方才衛子玠這番話。
戰親王……
渙散之間，有什麼漫過眼角，是詫異難以置信。
“砰！”
正沉思著，玉柱旁傳來一陣聲音，殘風映襯絹燈勾起照亮了紫色裙角飛揚。
“站住。”
卿棠麵色一冷，玉柱後丫頭身子一僵，背對著不敢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