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顫,宸妃臉色發白,但還是強撐著未言語。
男人沒心思廢話,寒眸一冷,丟下句:“若愛妃還這麼不識趣,看來朕真不該繼續留著戰親王了。”
“該怎麼抉擇,愛妃還得想清楚。”
宸妃煞白了姣容,還沒緩過來男人已沒了蹤跡。
臉上疼意還在,但這會兒宸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意,腦子裏全是君王這句話。
王爺……
不,她不會讓人傷害王爺!
“綠衣……”
宸妃緩著氣,咬牙:“去將那賤婢放回去!”
“娘娘……”
綠衣詫異,遲疑不決終究還是無法應了。
如今事已當頭,當真是便宜了棠妃。
溫氏氣得發顫,美眸泛紅。
棠妃,這事本宮與你沒完!
“棠妃平安歸來,本宮還沒去過探望,不成想如今親自過來了。”
含香殿裏,昭氏窩在塌上正調著熏香。
“夫人……早知我會回來?”女子有些詫異,勾起笑。
昭氏一如既往冷清,漫不經心道:“在入宮之時,本宮便知選的人沒錯,如今自是不會錯。”
這話藏著深意,雖是三分弦外之音但卿棠卻領會了其中意思,淺笑拿過一封信與匣子,繼續道:“臣妾平安能歸來,全是夫人在暗處襄助,臣妾不敢忘恩。”
“這是離去之時王後讓臣妾攜回來的,想來王後也是掛念得緊。”
“是姝兒?”
昭氏詫異接過,立馬展開信封看來,臉色冷清難讓人看出些什麼,想來是些家常話。
但當昭氏接過盒子,目光落在裏頭一珠釵上時,猛的臉色大變!
連一絲鎮定之色也在這刻消失沒了蹤跡,目光狠絕看著釵子,將釵在拿在手裏。
卿棠一震,有些詫異甚至是呆目,連一旁白嵐也是這般眼色,如今反弄得看不明白了。
在卿棠印象裏,昭氏冷如蘭花不爭春,如今竟露出這臉色著實令人疑惑。
“夫人……”不知多久,女子出聲。
昭氏眸色發狠,強壓住怒色與不可置信,追問:“王後,可說要回母國?”
“這……”注意著昭氏麵容,卿棠淺笑:“是說過,但什麼時候便不知了。”
話落後,昭氏也沒問什麼,隻是一直看著王後送的珠釵,臉色一直沒好轉過。
卿棠沒多待,這會子夫人不願說,想探出些什麼也是難。
倒是離去之時,昭氏這麼奇怪問了卿棠一句話,“棠妃可知,這珠釵是什麼人送給王後的?”
什麼?
卿棠越發疑惑,如實應了。
昭氏也沒繼續多說,隻是發呆看著珠釵,但她分明注意到,一如既往清冷的女子浮現了殺意。
是什麼能讓這個多年來不管六宮諸事,不爭奪寵愛的女子起了殺心?!
這一點,一直困擾著卿棠回了寶華殿。
夜色已深,窗台上水珠子覆蓋在上邊,更諸冷意。
自上次在燕國歸來後,戰親王整日窩在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在幹什麼,連進宮請安皆一月才來一次,為此太後沒少念叨。
但好在墨驍這謀逆之臣已捉拿住,如今對社稷算是除去了一禍害。
況且,在今日晨時墨楚夜已宣了聖旨,在翌日午時處死墨驍。
宮裏沒少為這事沸騰,連之前一些與墨驍有聯係的大臣在這刻也是避得遠遠的,生擔心自己受牽連,毀了仕途與前程。
人心一貫如此,這一點墨驍早已看透。
牢房裏,男人一如既往氣勢淩人,身著華裳頭戴玉冠,左臉上戴著銀色麵具,難掩皇族貴氣。
盡管左邊手臂已空蕩,傷口冒著殷紅,但墨驍任是眉頭沒蹙著。
鎮定坐在這裏,合上眸子假寐著。
不知多久,耳旁傳步履聲,墨驍才撐開鳳眸,瞳孔透露寒光。
“皇兄還是記掛著臣弟,不知皇兄這一來可帶酒了?”
來人緩了步子,沒有說話,卻讓人送了酒水進來。
墨驍背對著來人,接過酒壇子擰開了酒壺,笑道:“這酒水相較起過往,還真是可口醉人。”
“記得在幼時,我與母親共躲在一處廢棄的屋子裏度日,母親每日會去侍奉蘇皇後,在皇後身邊當差,有時連整夜也不會來。
我就與長姐在屋子裏等啊等啊……”
說起過往,墨驍無聲紅了眸子,“但等了天亮,也沒看母親歸來。”
“長姐看我受饑,便每日會去給我尋些吃食讓我添肚子。”
“但每次長姐回來,都帶著一身傷痕。”
談及疼處,墨驍一口飲了烈酒,擦了水漬繼續道:“其實,我沒少抱怨過,為什麼都是皇子而對我是這麼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