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淩霄頭一偏,雞骨頭帶著風在耳畔呼嘯而過,麵對師傅的發難,他默然的瞥過去一眼,絲毫不為所動,“師傅,這個事,您不要插手。”
“誰樂意管你!”,逍遙散人胡子撅起,眼睛瞪的如銅鈴,蹭的站起來就去拉小徒弟,哄孩子似的好言相勸,“走啦走啦,跟師傅雲遊去可比當個鳥王妃快活多了。你啊,就是見識少,才會眼瞎看上他!外頭好男兒多的是,你多看見幾個,就會發現,小二子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哎呀,遠的不說,就大風子,長相一等一的,有學問脾氣好,你以後要是跟他絕對好日子。你們倆不也也挺說的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以後,師傅給你們……”
師傅那張嘴!
亓淩霄心頭火起,有種把那聒噪的嘴巴縫起來的衝動,“走,你們現在就走!”
逍遙散人叉腰,眼睛冒火,“我老人家說錯了嗎?要不是看你有病,我早打你個滿地找牙了!”
“師傅,師傅,您別吵了。”,紀纖雲用力把逍遙散人推著往外走,“您先出去消消氣,我……我再跟他說幾句。”
逍遙散人鼻子差點氣歪,“你…。。唉,你個沒出息的!一坨牛糞,你還當寶,你…。你沒救了你!”
他這暴脾氣,實在看不了了,跺跺腳,摔門而去。
門口桂嬤嬤幾人在,耳朵被鎮個嗡嗡響。
桂嬤嬤往裏頭掃一眼,歎息的把門帶好。
天公不作美,瓢潑般的雨在廊子邊彙成一條條直泄而下,嘩啦啦響的很,屋裏說什麼都聽不太清。
這般,她還是不打算進去摻和,強扭的瓜不甜,王爺沒那份心,旁人說出花來也沒用。
紀纖雲揉揉耳朵,重新坐到桌邊。
目光投過去,人家優雅用餐,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心底咒罵一句,端坐著開口,“用那個人情換可不可以?就在你府裏住幾個月過過王妃的癮而已,也耽誤不了你什麼事。”
唯一的籌碼,也是最後的籌碼。
這幾天上躥下跳努力營造出享受王妃生活,到頭來冥王這麼不近人情,她隻能肉痛的拿出這個籌碼了。
亓淩霄慢條斯理的又吃了兩口湯羹,帕子優雅的擦了嘴,才給了等的心焦的人深深一瞥,如劍如鉤,直探人心,“我一條命,你就換這個,似乎太廉價了點,不是嗎?隻有一次機會,我若是你,就要個大的。其實,你認為了不得的事,也許在我這裏,並不是那麼難於上青天。”
薄唇帶著幾分涼薄,出口的,卻是別有深意。
與他,已經是破天荒了。
紀纖雲狀似無意的把目光移開,她怕對視下去,那汪深潭會把她吞噬,努力昂著下巴扯出笑臉堅持,“你知道的,我在相府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所以,就特別不想撒手這種當王妃的生活。就換這個,我也不奢望別的,不管怎麼說,天下女子千千萬,冥王妃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當上的。”
他都如此提點了,這丫頭怎麼就執迷不悟呢!
亓淩霄心底那一抹難得的柔軟散去,音調都是冷硬,“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是不會再留你了。稍後我會回房寫休書,明日你必須離開。”
“你……!”,最後的籌碼還是枉然,紀纖雲就有些慌了神,漂亮的杏眼裏有急有怒,“這又不是多強人所難,怎麼就不行!”
亓淩霄唇角稍稍勾起,不屑哼了哼,“理由?我懶得編。”
這是什麼鬼話!
“…。。”,紀纖雲驚詫於冥王這貨明晃晃的仗勢欺人,冒火的眼睛怒瞪著,抓狂的恨不得把麵前的菜盤子招呼過去。
“你可以撒潑,那樣的話,大雨天趕你出去,也就不是我不近人情了。”,亓淩霄冷眸一掃,語調平平的丟過去一句。
自帶讀心術的欺負人,紀纖雲再氣,也不敢爆發。
心口起伏著起身,一臉怨念的開門奔出。
這樣了還不肯說實話?
亓淩霄望著那氣衝衝的背影,頓覺,心頭堵的慌。
再拿起筷子,入口的飯食,味同嚼蠟。
索性,陰鬱著臉坐在椅子裏,靜默。
門外廊子上,紀纖雲被六子和桂嬤嬤攔住,她耷拉著眉眼一副期期艾艾模樣,“冥王一會兒就給我寫休書,明天一早我就得走了。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