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推開,探頭出去,尋到一抹人狀物蹲著,曆時,洗毛筆的黑色渾水淩厲的飛撲而去。
梅仲琛正全神貫注的狐狸眼眯起,屏氣凝神蹲牆根下側耳細聽,頭頂突的“嘎達”一聲響,驚得他個七葷八素。
倉皇猛抬頭,隻見一道黑霧氣勢洶洶撲麵而來。
近在咫尺,避無可避。
電光火石之間,那道黑霧跟麵門來了個親密接觸。
一切來的太快,他隻來得及閉眼,墨水擊打在麵具上,四濺。
好死不死的,他因著先前太過激動,嘴巴笑的咧開,傾瀉的墨水徑直灌進了嘴裏。
清涼苦澀,又不知是何物,嚇的他竭力往外吐。
“呸呸呸…。。啊…。。什麼啊……”
手抹著麵具上的墨水,踉蹌站起倒退著,伸舌頭抓狂的噴,如癲如狂,狼狽的不成人形。
“…。。”,原地手舞足蹈的貨是個什麼鬼?
紀纖雲看的目瞪口呆,手裏的墨玉筆洗差點拿不穩掉地上。
靠,不應該是師父嗎?
不應該是師父嗎?
除了師父可能有這種猥瑣閑心,她真想不出誰還有這個膽。
大白天不可能有傻不拉幾的刺客靜悄悄的來,冥王這貨的手下?
靠,誰啊,膽如此肥壯,竟敢聽冥王的牆根。
帶著無比崇拜的心,杏眼圓睜,猛瞧。
沒等她看出個所以然來,先被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笑吸引過去。
從窗戶往外看,西南方向,逍遙散人捧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小王八蛋…。。你…。。你也有今天…。。這是、笑、笑死我老人…。。人家了…。。哈哈…。。”
當然,看熱鬧的不是一個人。
六子礙於怕被報複勉強憋笑,清風和顧西風笑容可掬。
桂嬤嬤為首,一眾看稀罕的下人,法不責眾,爭相嬉笑。
那場麵,好不歡快。
鑒於師父看熱鬧看的如此凶殘,再看那烏七八黑的麵具,紀纖雲終於弄清楚膽肥的這位是何方神聖。
麵具男!
嗬嗬,那貨似乎還是觸冥王一頭的,估計,此番被抓個現行,要有苦頭吃嘍。
想及此,她端著筆洗探出頭去做慌亂愧疚狀,“對不住,對不住…。。我…。。筆洗裏水太黑了,偷懶從窗戶潑,沒想到…。。沒看見你…。。對不住。”
又擦又抹,屋漏偏逢連夜雨,又迷了眼,梅仲琛眼淚嘩嘩的,跌跌撞撞想跑又擔心被坐實了聽牆根,忙點頭行禮,“見過王妃,是小的的錯。小的和六子他們嬉鬧甩丟了個小物件,在各處尋找,不想,驚了王妃。”
“本王的窗下,已經找過了嗎?”
方想著敷衍一下小表嫂就落荒而逃的,耳畔傳來的一聲幽幽問詢,擊碎了他大大的美夢。
眼淚衝刷掉墨水,視線稍稍模糊不過還是能看個大概了。
梅仲琛心虛的望一望另一邊窗子裏負手而立的英挺身姿,曆時硬著頭皮行禮,“回稟王爺,小的那物件在陽光下亮堂堂的,王妃窗下遠看有個亮亮的東西,小的才過去的。怕驚著您歇息,特地繞路過去,沒經過您窗下。”
一點底氣沒有,顯然,滿嘴謊話。
他做下的事在那呢,想撒個圓滿的慌,比登天還難。
此時此刻,他隻盼著,表哥能暫時放他一馬。
亓淩霄哼了哼,淡漠的臉孔上波瀾不驚,“有廂房遮陰,晌午十分,太陽能照到王妃窗下嗎?”
毫不留情揭穿,顯然,沒打算這麼放過他。
梅仲琛額頭汗涔涔,悔得腸子都青了,狐狸眼轉了轉,弱弱道,“回稟王爺,可能…。。是小的看差了。小的這幾天眼睛出了毛病,眼神不大好使喚,請王爺見諒。”
放過他吧?
放過他吧!
眾目睽睽的,他的臉啊。
要罰就私下來行不行?
雖然,他很清楚,憑表哥的脾氣,明著難為了,暗中的苦頭,他一樣還是逃不過。
“噗…。”,另一側窗戶裏,紀纖雲噴笑出聲。
麵具男這貨還真有兩下子,一言不合眼睛有病都編的出來。
她知道這貨想雲淡風輕的盡快把這個尷尬時候度過去,可惜,她不是菩薩,做不成被人聽牆根還息事寧人的事。
想笑就笑,局麵更尷尬也無妨。
反正,她覺得,圍觀的那幫人,都巴不得麵具男更倒黴一點點。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很正確的。
逍遙散人頑童似的竄過去,恨不得臉貼臉的湊上去瞧人家眼睛,“瞧著眼珠子挺亮堂啊,哪像有病的?哎哎,咱們有好大夫,來,過來,給他瞧瞧。”
師父招手叫喚,又被清風一眾推著,顧西風無奈的走上前,裝模作樣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