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為誰煩惱為誰憂呢?
不論如何,要走了,她想幫幫他,硬著頭皮仰著笑臉道,“顧兄,我們也是關心你,不想惹你生氣的。”
他要的不是這樣的關心啊。
可,注定,他連開誠布公的機會都沒有。
收斂下心神,顧西風嘴巴浮起一抹牽強的笑意,有種淒美的炫目美感,“沒有,我沒有生氣。師父胡說而已,我也不能把他如何。”
“…。。不是那個二小姐啊。”,紀纖雲有些訕訕的,心內怨著老頭的謊報軍情,厚著臉皮追問一句,“那是誰啊?顧兄你看上誰了?算了,這是你的私事呢,不想說,就當我沒問好了。”
“……。”,顧西風默默飲了口茶,微苦的滋味亦如他的心,醞釀了醞釀,最終一言不發。
徒留,那雙希冀的杏眼,一點點暗淡下去。
也不能強人所難,紀纖雲實在沒有臉去繼續惹人煩。
憨憨的幹笑兩聲,就當什麼都未發生過,動手整理那些裁好的紅紙,“已經很晚了,你再寫完剩下那幾張,咱們就收工。剩下這些就留著明天到那邊大家一起疊一疊扔進去,不能每張都有獎啊,那樣,我可是要賠到姥姥家去嘍。”
故作的俏皮耍寶,顧西風心知,小丫頭有意逗他開心。
遂,應景的扯扯唇角,“是呢。”
同時,也打定主意,強顏歡笑也要做的更逼真一些。
一段不可說的情緣,算是孽緣吧?
藏在他一個人心底就好,暴露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恰逢此時,逍遙散人兩腮鼓鼓,充氣的蛤蟆似的摔門而入。
一屁股窩在椅子裏,咬牙切齒的猛灌幾口酒,殺氣騰騰,“小二子那個小兔崽子,竟然躺在床上不起來!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那您有沒有把他腿打折啊?”,紀纖雲哧哧的笑,俊俏的小臉神采飛揚,“哎呦,一來一回,這功夫有點短,冥王好像不怎麼經打。”
逍遙散人就白過去一眼,很是沒底氣的丟過去一句,“我是看在你麵子上,好不好?把他腿打折了,你還能給我好臉色啊?”
紀纖雲鬆鬆肩,甚是無所謂的粲然一笑,“不要拿我當擋箭牌,想打就去打唄。到時候我就搬個板凳坐旁邊看你們倆打,對了,還得拉上顧兄一起看。啃著西瓜,嗑著瓜子,我們倆給你們站腳助威。”
“說的好聽,到時候就不是你了。女生外向,我要是把他打個好歹的,估計就有被趕出家門的風險了。就算留著我,好酒好菜,往後是不用想嘍。”
“師父,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你要是把他腿打折了,我給您頓頓紅燒肉。”,紀纖雲窩在椅子裏,懶洋洋的笑的花枝亂顫,眉毛抖啊抖,“哎,想看你們打一架還挺難的呢。不如,這樣吧,您去拉他好好打一架,我給您做頓大餐,桌子擺滿那種。”
逍遙散人做寒戰狀,倒吸口涼氣,“小二子有你這種媳婦,肯定是上輩子沒積德。”
“哈哈……”,紀纖雲笑的更歡實了,伸出木尺撥一撥奮筆疾書的美男,努努嘴向老頭,“師父是刀子嘴豆腐心呢,沒事也就說說狠話嚇嚇人,難怪,你們都不聽他的。”
顧西風佯裝幸災樂禍的歎口氣,“哎,這樣看來,你這個最聽話的也要倒戈了。”
“恩,好主意。”
倆人一唱一和,逍遙散人猛翻白眼,“是不是我把你們每個打一頓,你們就老實了。”
“我這麼可愛,師父,您舍得嗎?還有,顧兄這麼光風霽月天人之姿,您要是打他,老天爺都不會答應的。恩,還是去打冥王吧,他比較抗揍。”
逍遙散人又是一個寒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大風子是兩口子呢。誒,應該說,還以為你們倆背地裏有一腿呢。”
“咳咳……。”,顧西風驚的筆尖一歪,好端端的字成了一團黑。
幸好,驚的一陣悶咳,突然爆紅到耳根的臉,有了個不言自明的解釋。
紀纖雲倒是淡定許多,老頭的不正經她見識多了,見怪不怪,“您應該當著冥王說去,這個謠造的不錯,估計,夠他好好罵您一頓了。您再一惱羞成怒,進而大打出手,恩,我就可以端著板凳去看戲了。”
“哼哼,我要真去說了,你也跑不了。小二子那個脾氣,你給他戴綠帽子,哼哼,他不打死你才怪。”
紀纖雲佯裝害怕的抖三抖,耍寶的吐吐舌頭,“有本事你就去說,你以為我會怕?造誰的謠不好,造顧兄的,顧兄如此朗月清風一身正氣的人,鬼都不會相信他去挖人家牆角。”
聞言,顧西風手又是一抖,這回是心虛的,好好的字又成了一團墨跡。
逍遙散人大眼珠子轉轉,訕訕鳴金收兵,收服不了小徒弟,明智的奔向筆耕不輟的大徒弟,“你別著急,小二子那邊,明天我再……”
“師父,您就會胡說八道,根本沒那回事好不好!”,紀纖雲手裏揉個紙團,毫不客氣砸過去。
什麼!
逍遙散人如遭雷擊,頃刻抖如篩糠,手指顫抖著指向大徒弟,“你……你……你……讓我空歡喜一場!不行,明天你給我找個姑娘去,入贅也行啊。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我就給你灌一碗好藥,然後抓個姑娘扔你床上去。到時候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哎呦,霸氣威武!
辣手摧美男這多嬌花,貌似太粗暴,不過,幻想一下還是可以的嘛。
紀纖雲默默收拾著桌上的紙,漂亮的杏眼瞟向冷如冰霜的美男,嗯嗯,能和如此絕色春宵一頓,也算沒白來世上走一遭。
“……”,顧西風是個極其有涵養的,能做的便是,拂袖而去。
腳下生風,顯然,氣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