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散人絲毫沒有做錯事的覺悟,相反,氣哼哼去脫鞋。
因著慢了一步,沒等著把鞋丟出去,人就沒影了,更添他的氣,“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看著的,我說到做到,明天就能多個徒弟媳婦……”
明知是氣話,紀纖雲還是耐著性子抓起扇子給扇了扇,“師父啊,消消氣,氣壞了您,我得多心疼啊……”
逍遙散人變臉比翻書都快,仰著大臉笑成一朵胖菊花。
怎麼看怎麼滲人,一股不詳預感飄來,紀纖雲默默往後靠了靠。
果不其然,伴著老頭笑到諂媚的大臉視覺衝擊力,耳畔飄來碎碎念魔音,“要師父開心,簡單啊,你趕緊生個徒孫給我抱。對了,你們這也是新婚燕爾,你說你,不在府裏好好待著,天天忙那個破鋪子作甚?啊,是不是小二子對你不好?我就知道,那個小兔崽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私底下肯定沒好臉色給你。放心,明天我說他,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這回不是說說了,肯定胖揍他一頓好的。纖雲呐……”
“師父,不用您操心了,冥王殿下對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逍遙散人連連擺手,“哎呀呀,你不用給他說好話。他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成天那臉板的比門神都黑,得他個笑臉比登天都容易不了多少。也是奇了怪了,你怎麼就突然要跟他?算了,鹵水點豆腐坊一物降一物,就當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吧。反正你們已經是夫妻了,日子還得好好過,倆人都不冷不淡的,孩子從哪來啊?你說是不是?”
又是孩子!
紀纖雲揣著一萬分的怨念,還得強顏歡笑,“師父,您別著急,他可是王爺,以後三妻四妾一幫女人,一人生一個,徒孫就夠您抱不過來的。”
“地有一千頃,不撒種子,有什麼用?”,逍遙散人急的如熱鍋上螞蟻,連連咋舌,“我剛才去找他,老早的,他已經熄燈睡下了。你說說,當你沒有一樣,哪有點新婚的熱乎氣啊?”
“冥王他一向早睡早起,您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我才急啊。”,逍遙散人拳頭握起,顯然有勁沒處用,隨即,端著稍稍猥瑣的笑臉,賊溜溜壓低聲音道,“丫頭,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倆那天之後有沒有那個?那個?你懂的哦。”
“……”紀纖雲一頭黑線,作為一個長輩,還是不同性別的,問的如此露骨,也是沒誰了。
“說嘛說嘛,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對症下藥懂不懂?他要是晚上不生龍活虎,師父有折啊。我明天弄點藥來,你騙他吃下去,保證……”
“停!”,紀纖雲用力抹一把臉,扶額,“師父,您就別操這個心了,用不著,真用不著。”
逍遙散人眨巴眨巴大眼珠子,半捂著嘴狂喜的長長吸口氣,“你是說,小二子在床上還是蠻厲害的?誒,快說說,他一晚上可以幾次?一次,可以多久?”
“……”,紀纖雲嘴角狂抽,驚的差點溜到椅子下去,險險扶著椅子扶手才穩住身形,生無可戀捂臉,“師父,您怎麼問的出口?”
“有什麼問不出口!說說,快說說。你就他一個男人,又沒法比較,到底好不好,還得說出來,讓我老人家幫你定奪。”
紀纖雲這次,直接被雷個外焦裏嫩,無力的撲倒在桌上,“師父,我求求您了,省省心好不好?到底好不好有什麼幹係?您想啊,又不能換一個人,是不是?”
“你要是嫁給別人,不中用當然得換啊,這不是小二子嘛,我老人家怎麼也得給他網開一麵。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你也是萬萬不可以的。放心放心,師父有藥,管用的很。”
跑路前夕,師徒一場,紀纖雲是很想盡盡孝心多陪老頭說說話的,可,此情此景,她實在忍不了啊。
“師父,您有藥自己留著吧,冥王他真的沒病。”,揉著眉心爬起來,她打著哈欠佯裝困的要命,“明天還要忙,我得回去睡了啊。”
逍遙散人咬咬手背,瞳孔擴大,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啊,我看你體格著實不好,為了早日抱上徒孫,必須好好補一補。這樣吧,我負責給小二子弄點補藥吃,讓桂嬤嬤給你熬補湯,嗬嗬,徒孫還不是指日可待。”
紀纖雲剛爬起來,驚得七葷八素,兩股戰戰又跌回椅子裏,“……師父,我好的很,用不著,真的。你看我這臉白裏透紅,再補就該流鼻血了。”
“瘦不拉幾的,補,一定得補。小二子長得挺壯實,看來,他可以暫時放一放,還是要把你先養起來。”,逍遙散人上上下下打量著椅子裏不大的小身板,有些嫌棄,更多的是緊迫感。
“……”,紀纖雲被看的發毛,有種被催肥之後當年豬宰掉的恐怖感,牟足了盡頭,爬起來落荒而逃,“嗬嗬,師父,我還是先回去睡覺吧。”
沒走幾步遠就聽,“也好也好,趁著現在還不算晚,兩個人還可以活動活動。恩,沒準不用我費心,徒孫就有了呢。”
又是一記暴擊,不過,紀纖雲已經麻木了,拖著麻木掉的腿,能走多快走多快。
什麼婆婆催生孩子,跟個碎嘴子的師父比,都弱爆了,好不好?
要不是她,換個正統古代淑女,估計,羞臊到自掛東南枝的衝動都有了。
一溜煙到院子裏,望望漫天繁星,想著明天是個好天氣,老頭留給她的心理創傷瞬間痊愈。
簡單洗漱一下,腳步輕快回屋。
養精蓄銳等待開業的洗禮,遂,她扯掉外衫扔一邊,摸黑蹬掉鞋子,就撲到地鋪上。
隻是,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
很大個的東西,絕對大過她的身量,而且,還會動。
隻一個眨眼的功夫,紀纖雲的驚悚就不翼而飛,刷的彈坐而起,抓狂低吼,“亓淩霄,你個混蛋,怎麼又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