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淩霄寵溺的目光飄過,悠悠逗弄,“任你再著急,也得等著蒸熟才能吃。”
“切,我又沒說著急吃!”
心急火燎的往外跑,明明就嘴急的很,亓淩霄好笑的擺擺手,“快去吧,看夠了好照著菜方子做。邀了十幾位幕僚,晚上品嚐,你這個大廚一定要把通身本事拿出來,千萬不要讓為夫丟臉。”
紀纖雲一個白眼覷過去,“十幾個人等著吃?鬧了半天,也就讓我嚐嚐味。”
僧多粥少,就算作為廚子,做飯時候偷吃十分方便,想想那麼多張嘴等著,她也沒那個明目張膽的臉啊。
“先緊著你吃飽。”
“說得好聽。”,紀纖雲又是一記大白眼,陰陽怪氣,“等我吃到飽,你那幫客人隻有吃點渣子的份了。”
“是不是大話,你找奶娘看看去,就知道了。”,亓淩霄也不爭,長臂一勾,擁著人便往外走。
“光天化日之下的,給自個留點臉皮行不行!”,紀纖雲炸毛的掙脫,撒腿就跑。
待到趕到灶房,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嘴巴張的都合不攏了,“天呐,這麼大的筋!”
“六子說,這筋可是從一千斤大的魚身上抽下來的,怎麼會小?”,桂嬤嬤笑眯眯說著話,又往盛著魚筋的兩個大木盆裏倒了一些冰,“金貴物還得金貴著對待,不給冰鎮著就要變味。”
小孩胳膊腕粗的白嫩魚筋,一條就盤滿大半木盆,著實壯觀。
伸手摸了摸,紀纖雲還是稀罕的愣怔怔,“那魚得多大啊?真想親眼瞧瞧。”
“聽說這魚長在千裏之外,打撈難,活的運到京城更是難上加難,養它的水得投冰降熱才成。糊弄到京城時候也就湊合活著,大熱天的,輪不到人去瞧,就給大卸八塊嘍。”
冷水魚嘛,紀纖雲還是有點了解的,美味不可辜負。
遂,她在桂嬤嬤傻掉的注視下,厚臉皮的手起刀落,一尺長的一段龍筋就到了手裏。
午飯桌上,多了一道鮮香四溢的燴龍筋。
亓淩霄意味深長的掃一眼身旁的小人,星眸中揶揄氣十足。
嘴急就嘴急了,紀纖雲不怕看,臉不紅心不跳的舀了一大勺到碗裏,吃到停不下來。
亓淩霄幾不可查彎彎唇角,待有心去嚐上一嚐,不禁黑了臉。
逍遙散人無視掉大徒弟和二徒弟,化身菜端子,青花瓷碗裏的燴龍筋成了他的專屬。
嘴巴吃的鼓鼓,滿麵紅光的迎接兩個徒弟鄙視到根本不想認識過他的眼神,瞪起眼珠子,“好東西當然要孝敬師傅,你們倆那麼看著我,會遭天打雷劈的。”
顧西風和亓淩霄相當有默契的,黑臉低頭,無視。
貪吃如老頭,紀纖雲望塵莫及,滿臉黑線的咽掉嘴裏的軟糯美味魚筋,怨念的嗔過去,“師父,是我費勁巴拉做的,您都霸占掉,好意思嗎?”
生怕吃慢了被人搶回去的架勢,逍遙散人甩開腮幫子,含混不清,不忘斜眼甩給小徒弟一句,“你要答應盡快生個徒孫給我抱,我就緊著你吃。”
紀纖雲隻覺頭上飛過一排烏鴉,順帶還掉下一灘鳥糞。
緩了緩神,歪頭,單手托腮,嘴角彎起大大的弧度,漂亮的杏眼裏熠熠生輝,“冥王跟您說了,他一兩年不要小孩子,您這是……。慫恿我紅杏出牆?”
小徒弟挖下的坑,逍遙散人甚是無所謂的跳了下去,不光跳了,還有恃無恐的往下挖了挖。
大眼珠子挑釁的對上二徒弟冷如冰霜的眸,笑嘻嘻搖頭晃腦,“瞪什麼瞪?我就慫恿了,誰叫你不中用。”
亓淩霄星眸微眯,危險氣息彌散,“閉嘴!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你凶什麼凶!不孝徒弟!”,逍遙散人嘴撇的爛柿子一般,隨即,笑眯眯衝著小徒弟抖抖眉毛,“大風子閑著也是閑著,你這棵小紅杏就出到他那邊算了。他的種也是我徒孫,哎呦,不……。”
顧西風臉騰地一紅,摔了筷子,拂袖而去。
心知是師父滿嘴胡謅,他就是聽不下去,一刻都不想停留。
響動太大,驚得逍遙散人一激靈,胡子一抖一抖,抓一把胡豆天女散花,“翻天了你!”
可惜,人走的太快,胡豆連徒弟頭發絲都沒砸到。
餘光掃到二徒弟麵色相當不善,逍遙散人明智的腳底下抹油,端著吃到一半的燴龍筋,罵罵咧咧跑了。
好戲就那麼落幕了,紀纖雲深表遺憾的搖搖頭,“玩笑而已,顧兄這人反應也忒強烈了。”
亓淩霄手指一伸,一記暴力彈到小丫頭腦門上,“名節事大。近墨者黑,師父把你帶歪了,以後,要改。”
師兄是個朗月清風的謙謙君子,相貌又極出眾,外帶隱約還有那份意思,小丫頭一點沒動心?
怕是,小丫頭年紀小,還沒開竅吧?或者,他的魅力足夠大,讓小丫頭眼裏看不到旁的男子?
恩,他更喜歡相信第二種。
“懶得跟你個無趣的說話,我啊,也該撤了。”,揉揉鈍痛的腦門,紀纖雲筷子翻飛往碗裏堆,“避嫌啊避嫌,你自己慢慢吃,不打擾了。”
亓淩霄丟下碗筷,勾唇起身,“去拿個大碗,把咱們倆的飯菜裝一起端回房。”
分吃一碗飯,紀纖雲一陣惡寒,筷子夾住的菜吧唧掉回盤子裏,滿臉拒絕的抬頭,“嗬嗬,咱倆愛吃的菜不一樣,混到一起串味,我覺得,你還是坐在這裏好好吃比較好。”
“我不在意。”
“我在意!”
“比起午睡一起看畫冊,你覺得一起吃飯如何?”,亓淩霄傾身過去,冷峻的臉上浮起一抹狡詐的笑意。
紀纖雲的笑臉瞬間垮了,閉眼又睜開,抓狂的踢過去,“不要臉!”
亓淩霄輕巧的閃身躲過,腳步輕快的招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