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怎麼不懂?
說的那麼明白,傻子都不可能不明白。
紀纖雲先是心裏一個冷笑,隨即不卑不亢氣定神閑搖搖頭,“回稟父皇,兒媳真的辦不到。兒媳還要提醒您一句,就算好好照顧,皇後都不見得能挺過去,若是動手腳……總之,拆線之前都是很凶險的。”
不光不會去做,還說的很明白,根本不能走。
若是願意冒險,就去唄,反正利害關係她也說了,非要急功近利去動手害皇後,那,皇帝就是作死。
嗬嗬,死了也跟她無關不是?
她對皇帝真的毫無好感,徹頭徹尾的渣男。
皇後所有的瘋狂所有的狠辣,源頭上,都是這位九五之尊逼出來的。
為了爭奪皇位甜言蜜語利用女人,不惜害死原配給這女人騰出正妻之位,一朝得逞,就妄圖把人踢開享受三千佳麗?
她要是皇後,沒準做的更絕,不會去對付那些寵妃,也許早把始亂終棄的臭男人閹了。
一勞永逸,多少心頭之恨也解了。
亓鈺一貫多疑,更是享受慣了所有人的卑躬屈膝,冷不丁有個敢和他貌似平起平坐說話的,一時,他從心底很是有些不喜。
更讓他惱的是,回答的太快,讓他覺得那就是推拒,想都不想就拒絕掉。
登時,他臉色的笑容就削減了很多,甚至有些皮笑肉不笑,熱絡的語氣也多了壓迫和循循善誘,“纖雲啊,你這幾天再好好想想,醫術高超,總會有法子的。你要知道,做成了這個事,往後你和霄兒就會高枕無憂了。放虎歸山,你就算做回冥王妃的位子也不安生,霄兒更是滿路荊棘,時不時就會有危險。為了往後不要提心吊膽,朕覺得,你著實應該把心思放在把握這次絕好機會上。”
亓淩霄微皺了皺眉,待到父皇話音一落,他先一步麵無表情的接過話頭,“父皇,術業有專攻,纖雲隻會些開膛破肚醫治的本事,藥草都是認不全的,若說用毒,她更是辦不到。”
皇帝是一言九鼎的,兒子也是臣子,故意插話欠妥當,不過,他不光插了,語氣還有些涼。
先前他已經說的很明白,小丫頭沒那個本事,父皇當時應了,另想法子。
如今,竟然疑心的當麵問,小丫頭明確回了沒法子,還不依不饒,盡管是親爹,盡管此事很關鍵,他還是不痛快。
他就是不想看到小丫頭被難為,誰來難為都不可以。
“……”,亓鈺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了僵,隨即,虛偽慈愛的伸出手指著兒子打趣,“不愧是夫妻,一個人似的,早知道不問纖雲,問你就是了!”
要說尷尬,那調侃打趣實在尷尬,屋裏就三個人,大家心知肚明。
可,明知是謊話,冥王兩個又不傻,不去爭辯揭穿,很是配合的表現出乖順認同。
兩人對視一眼,眸中都是了然,然後不約而同抿嘴笑。
給足了皇帝麵子。
尷尬的和諧中,皇帝也沒臉坐著了,嘴上說著不耽誤小夫妻歇息,忙不迭大步走的回養心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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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飯後,給皇後換了藥,紀纖雲正愜意的陪著太後聊著天,守在偏殿的綠柳就跑來報,人醒了。
頓時,太後念起了‘阿彌陀佛’,那個惡毒女人活過來,她的兒子就不會跟著送命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快,紫蘇,派人去養心殿給皇帝報信。纖雲啊,你可真是亓家的福星,福星!”
“皇祖母,湊巧而已,若是別的病症,孫媳也是治不好的。要說來,是天意,老天爺站在父皇這邊。”,紀纖雲咽了嘴裏的西瓜,把功勞推給了老天爺。
捧得越高,摔的越慘,她一貫篤定,低調做人做事,才能有好日子過。
福星?還是亓家,整個皇家的福星?
名頭太大,她可怕折她的福氣。
老太後笑的合不攏嘴,滿是風霜的臉上全是真誠,“哪是湊巧?是你大仁大義。要是私心重的,哪裏會出手?哀家心裏有數,霄兒娶到你,是她的福分,也是亓家的福分。天師批了你們倆的八字,天作之合,先前啊,哀家還懷疑來著,現在看,可不是嘛,天作之合。哦,對了,他還說你命帶八胎,哀家可就等著嘍。哀家一把年紀了,可不能讓哀家等太久,明年這個時候,抱著娃娃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