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特的聲音仿佛將塔阿從夢中喚醒,他沉吟片刻後,揮了揮手:“告訴使者,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進宮。”
說完這話,他在對一旁的巴斯特與奧姆耳語幾句後,接著鎮定自若地換好衣服,跟隨使者而去。
塔阿一行人來到王宮時已是深夜,當他正要進入議政廳時,站在門外的哈門德斯忽然伸出手來,攔在了他麵前。
“大人,請等等。”哈門德斯看了一眼塔阿身後的侍衛,做了個叫他們退下的手勢,“這次是機密會議,所以陛下隻希望您一個人進去。”
“要我一個人進去?”聽了這話後,一抹怪異的笑容不禁出現在塔阿臉上,“陛下真是想得周到。”“大人。”他身後的侍衛立即湊上前來,“我們要不要……”
“我一個人進去,你們在這等著。”塔阿冷靜地向他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侍衛退下,接著又漫不經心地加上了一句:“別擔心,我很快就能出來。”
鮮紅火光將議政廳裏照得通亮,大廳裏除了幾名侍衛外,隻有赫拉迪蒂與霍特普兩人。
看見塔阿進來後,正在低頭翻閱文件的赫拉迪蒂緩緩抬起了頭,微微一笑:“塔阿,你來得很準時。”
塔阿也笑了起來,他掃了一眼那幾名全副武裝的侍衛後,大大方方地坐下:“陛下,找臣有什麼事嗎?”
赫拉迪蒂舉起放在手旁的杯子,輕輕啜飲一口酒後,示意霍特普將一卷紙莎草紙遞給了塔阿。
塔阿隻隨意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便做了個輕描淡寫的手勢:“這完全是誣告,臣從來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誣告?”赫拉迪蒂放下杯子的手略帶一點激動,她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咄咄逼人,“身為大祭司,卻將神廟裏大部分財產都歸為己有,又不時派遣使者前往各地聯絡官員,甚至在卡納克神廟裏勾黨營私!這一切不都是謀反的準備嗎!”
“陛下今晚就是為這事找臣過來?”麵對她怒氣衝衝的質問,塔阿竟然分外平靜,隨著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大廳裏的火光也將他的影子長長投映在牆壁上。
頓時,他的聲音充滿了刻薄的挖苦:“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指責效忠兩代君王的臣子。陛下,您說這話會受到神的懲罰。”
頃刻之間,強烈的怒氣衝撞著赫拉迪蒂的胸口,她微眯起眼睛,迅速伸出手來,再次舉起了杯子。
除去大廳裏的幾名侍衛外,不久前她已命哈門德斯在大廳附近埋伏下十名精兵,隻要她一將杯子摔到地上,他們就會衝上來將塔阿亂刀砍死。等除去塔阿後,再馬上更換卡納克神廟裏的祭司。她雖然知道這樣做過於急躁,但她已不能等待下去,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王位繼續冒險!
這隻手的影子在牆壁上拉長、扭曲、晃動,霍特普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侍衛的目光也登時警覺起來。
一瞬間,空曠的議政廳靜得可怕。
“差點忘了,有件關於您弟弟塞索斯王子的事情……”塔阿突然拖長了調子,看了赫拉迪蒂一眼。
“塞索斯?”她驚愕地抬起了頭,正準備擲杯的手不禁一顫。霍特普的臉色立即也變了。那幾名正準備拔劍向前的侍衛也猛地按住了劍柄。
塔阿鎮定地笑了笑,一邊漫不經心地搓著手,一邊緩緩說道:“在臣今晚準備見陛下之前,曾要手下的祭司請他去卡納克神廟主持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現在他應該到了神廟裏。如果臣在這裏耽擱了,那邊的祭司看不到臣回去,一定會非常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