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將軍此話一出夏侯尚哲也噤了聲,自己強壓下去的怒火也被父親挑了起來。
但是如今父親已在氣頭之上,他不能跟著發怒,他得保持冷靜。他閉了閉眼,抓過旁邊的茶杯,灌了口茶。他緊捏著杯身,想到妹妹在北嶽遭受的一切手上力道不住地加大,一不小心就捏碎了茶杯。
展風又是一陣心驚,即使是在水鄉這麼溫柔的地方依然養出了這麼兩位脾氣暴躁的男人。
夏侯將軍看著兩位公子如此錯愕的模樣,他呼出一口氣,朝他們抱住手,嗓音滿是歉意:“讓兩位公子見笑了。”
展風展淩驀地站起來對著夏侯父子拱手,展風上前一步道:“將軍別急,王妃相當聰慧,隻在皇上那吃了虧。往日她把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條,沒人敢欺負她。”
夏侯將軍點頭,整張臉還是紅得發青,額間的青筋不停地攏了起來。
“天色已晚,不如二位公子早日歇下。”
夏侯尚哲霎時出聲,出聲喚來幾名小廝將展風二人帶下去。
直到房內隻剩夏侯父子兩人,夏侯尚哲才把那些紙捏在手中,將夏侯琳瓏的計策推到父親的眼前。
夏侯將軍止不住地又看了幾眼女兒淩亂的筆跡,她當時該是有多麼的恐懼與驚慌?
她什麼時候又被人如此威脅過?
夏侯將軍抽出那幾張紙,默默地回房。
夏侯夫人雖早已睡下,但是一想到那一封信她就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敢閉眼。
丈夫回房之後,清冷的月光撲在他的臉上,映得他臉色鐵青,夏侯夫人捏緊錦被,將到嘴邊的話又盡數咽了下去。
“老爺今日勞累了一天,還是早些歇息吧。”
柔柔的嗓音喚回了夏侯將軍的心智,他收拾著臉上的表情,淡淡點頭。
一下坐在旁邊,他把皺得不成樣子的信紙又鋪展開,借著燭光與月光翻來覆去地把這封信看了好幾遍。
視線落在夏侯琳瓏所說的計謀之上,他忽地笑了下。真是傻女兒,傅翊韜都如此苟延殘喘了,她這麼一心向著他。
但女兒又不是真傻,她還知道找自己幫忙。
夏侯將軍緊捏著信紙,心中又很不是滋味。等了這麼久的家書竟然是一封求救信,心中倏地有些許煩躁,他將紙揉成一團,胡亂地扔在一邊。
房內熏香升起的嫋嫋白眼逐漸飄入他的鼻中,紛擾的思緒也漸漸地平複下來。
他與女兒的夫君吃什麼味呢?
次日清晨,夏侯將軍起了個大早。身側的夫人還在睡夢之中,他輕手輕腳地換上朝服,推門走了出去。
庭院之中一片清霧,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模糊。
清晨的夏侯府相當寧靜,連露水滴落在地上的清脆響聲都是清晰可聞。
昨夜夜雨降臨南葵,空氣也是相當的香甜。他嗅了幾口便聽得兩聲零碎的腳步聲,他定睛一望,原來是展風二人。
“公子起得如此早?”
展風點頭,“既然信已送到,我們也該回去向王妃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