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字卻被傅翊韜說得斷斷續續,有氣無力。陌紫衣聽得很不是滋味,夏侯琳瓏肯定是不願看到他是這樣的模樣,但要讓自己聯合傅翊韜隱瞞她,自己也於心不忍。
陌紫衣麵露遲疑,傅翊韜又虛弱地開口:“求……”
“好!”從前陌紫衣聽夏侯琳瓏說傅翊韜是多麼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卻因為病情而這麼的卑微。他不願再看到這麼一個勇猛的將軍嘴裏念叨著那樣的話,這次他一口答應下來。
傅翊韜點頭,別過頭默默閉上了雙眼,任由著陌紫衣擺布自己。
陌紫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瓷瓶,撿出金黃色的瓶子,抖了兩顆藥出來。他扶著傅翊韜,把藥丸喂了進去。
藥丸入腹以後一直侵襲著身體的冰冷終於有所消散,疼痛也有所緩解,呼吸也變得勻暢不少。
陌紫衣摸著傅翊韜的額頭細致地為他擦拭掉層層汗漬。
一盞茶的時間,傅翊韜緊繃著的背脊逐漸放鬆。沒了疼痛之後,他隻覺渾身舒爽,閉眸就睡了過去。
陌紫衣替他攏好被子才默默地走了出去,隻見夏侯琳瓏端著藥碗像個門神一樣杵在外麵,眼底一陣迷茫。
麵前的陰影讓夏侯琳瓏回神,她抬眸看著陌紫衣,焦急地問著:“陌公子,王爺,王爺他怎麼樣了?”
往日精明的杏眸此刻盈滿了著急,小臉也是因為擔憂傅翊韜而變得紅撲撲的。
眼眶中瀲灩水光讓陌紫衣震顫,若是真是實話實說,那眼眸中的晶瑩肯定會簌簌落下。那是他和傅翊韜都不願見到,他咳了咳:“王爺經曆了一場惡戰,現在身子甚是虛弱,他已經歇下了。”
夏侯琳瓏蹙眉,這並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她想知道傅翊韜到底有沒有受傷,為什麼會咳得這麼厲害。
她的所有心思都浮在臉上,陌紫衣一眼看穿。他不自然的別過頭,又添了幾句:“王爺服了我留下的藥後身體有所好轉,但是昨夜吹了風,今日才會咳得這麼厲害。”
這原本可以算上一個好消息,但是夏侯琳瓏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放鬆,隻是眼眶中流轉的波光盈盈有所消散。
隻是一個受了風就足以讓夏侯琳瓏心驚膽戰,她看了看尚且留有餘溫的藥汁,往營帳走了幾步。隻可惜走了幾步,她的去路會被陌紫衣給擋住了。
夏侯琳瓏心中憤怒,眼中瞬間激起一片火苗,但她仍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發火。陌紫衣幫了他們那麼多,要是自己還這樣對他,那就是白眼狼,和慕容傲成了一類人了。
她垂著眼,輕輕開口:“你攔著我幹什麼,我,不過想給王爺送一碗藥。”
這樣卑微祈求的模樣倒是和裏麵那男人如出一轍,陌紫衣不忍心再看,抬眼看著天空才道:“王爺很是疲累,好不容易吃了我的安神藥才睡著,現在進去打擾的話,恐怕不利於他恢複。”
黑乎乎的藥湯倒映著夏侯琳瓏驚呼的麵龐,陌紫衣這番話很管用,這麼一說,她就不再堅持要進去看傅翊韜。她默默回身,把藥湯倒進罐子裏,兩手撐在藥罐旁,失神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