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渾身是刺……”
林舞上了公交車，坐在最後一排，一抹笑得不同於平常，那笑容像是開到糜爛的花朵，近乎一株帶毒帶刺的罌粟。
“我就是刺，就是刺……”
失望是一天天攢的，攢夠了失望，自然就離開了。
她的刺也是一天天長的，時間長了，傷人傷己。
傷口不深不知疼，感情不毀不知痛，她咧嘴微笑的背後，其實是傷痕累累的靈魂。
換了幾趟公交，換了幾趟地鐵，繞了好幾圈，她才回到千燈湖。
張琳羽在醫院工作，經常需要加班，入夜才回到小區，正好看到林舞下樓，然後走進便利店，居然想要買……酒？
“小舞？”張琳羽看到林舞，走進了便利店，看到了她買的東西。
“羽姐，你回來了。”林舞看見張琳羽，正準備用手機付錢。
“別任性，不要了。”張琳羽知道林舞想幹嘛，她把瓶瓶罐罐推了，把啤酒白酒給退了。
然後隻買了一些零食，張琳羽就拉著林舞上樓，把她帶回自己家裏。
林舞從小沒有媽媽可以依賴，對於這個大幾歲的醫生姐姐，有著不一樣的情感，跟著她回到家裏。
林舞吃了點零食，坐在沙發上，撲在她的懷裏：“……羽姐，我想喝酒……”
她心情不好時，不會化悲憤為食欲，並不想暴飲暴食。
她隻想醉……
“今天，你見到了容耀對不對？”張琳羽知道林舞去上學了。
“不提他了。”林舞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小舞啊，你要是放不下，喝酒沒有用的，隻會徒增傷悲。”張琳羽理解林舞的感受，但是，家裏有酒也不讓她喝。
“羽姐，你給我酒喝，喝醉了就睡了，睡著了我就不痛了……”林舞揪著心口，隱隱作疼，快要窒息一般，“羽姐，我要酒！”
張琳羽不忍心，沒給林舞喝酒，卻給了她打鎮靜劑。
少量飲酒，有益身體。
但過度飲酒，喝酒隻會傷身，張琳羽自然不會答應林舞。
張琳羽讓林舞枕著自己的大腿，用手指給她整理頭發，披頭散發都擋住了大半張小臉，輕聲道：“小舞，你以為喝醉了，就能睡著了？在他離開的這一年中，他不是你清醒時經常掛在嘴邊的人，卻是你醉酒後最頻繁的呐喊……”
現在，沒給她喝酒，也就沒得醉酒。
不過，給她打了一針，還不是如此？
“嗚嗚嗚憑什麼……憑什麼沒有你，我就要難過？”林舞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生，第一次主動追求一個男生，半睡半醒之間，回想起她主動無數次，不知被他拒絕多少次，“為什麼……憑什麼……”
她被他拒絕了無數次，卻還是死性不改，被傷透了心，還是改不了……
“小舞，別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吧。”張琳羽知道，這種事急不得，還是沒有告訴容耀，林舞住在她的家裏。
不過，張琳羽最擔心的是，林舞在短時間內，多次受刺激的話，精神上可能會出問題。
到時候，就不隻是痛經問題，上升到了神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