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晚清和高哲剛下樓,高哲無奈的看著管東義,不曉得他是不是有毛病了,高家幾乎成了他的家了,每天都要來這裏報道。
“本來打算在你這裏泡一天的,突然來了電話,有案子了,我先走了……”
管東義衝著高哲點了一下頭,轉身向大門外走去,他走的很匆忙,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管東義越來越神經了。”
高哲將晚清摟在了懷中,大聲的宣布著“今天爸爸在家陪著你們,下午再去辦公,今天在家裏燒烤!”
“太好了!”小寶歡跳了起來,衝出了客廳,兄弟二人使勁的擊著手掌,在院子裏蹦跳著。
晚清幾乎一天都抱著豆丁,拉著小寶的手,她不舍得這裏的一切,趕去碼頭,見到大哥,她沒有把握說服他,她將又進入一種水深火熱的生活,逃亡、勸解、矛盾再次讓她遭受無盡的折磨。
如果能愛下去,她將毫不猶豫的繼續深愛高哲和孩子,盡管有那麼多的無奈和傷心,如果還有那麼一天,她願意永遠留在他們的身邊,安慰他們,也慰藉自己的心,家得來的好不容易,失去卻是一瞬間的。
高哲下午出去了,晚清送他出了門,但願這不是最後一麵,她的心波瀾起伏,無法安寧。
大概快九點多的時候,高哲才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疲憊不堪的回了家,隨身企業規模的擴大,他又恢複到了以前的狀態,應酬、決斷、計劃。會議,就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過,唯一變的就是他有了心愛的女人和孩子。
無論多麼忙碌,多麼疲憊,晚清和孩子是他唯一想依靠的家。
他進了門,豆丁坐在院子裏,瞪著眼睛看著他,孩子已經很困了,還是支撐著。
“怎麼不進去睡覺?”高哲將孩子抱了起來,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晚清不帶孩子進屋,仍由他坐在這裏。
“爸爸,媽媽走了……她告訴豆丁晚點回來,可是豆丁害怕……”
小豆丁摟住了高哲的脖子,哭泣了起來。
這麼晚還出去,高哲皺起了眉頭,不覺有些疑惑了。
豆丁用臉頰貼住了爸爸的臉“壞蛋大大,他說要帶走媽媽。”
“帶走媽媽?”高哲愣住了,他將豆丁轉向了自己,盯著孩子的眼睛“告訴爸爸,誰要帶走媽媽?”
“媽媽的哥哥,樣子很凶的大大!”
“肖均益?”高哲心中一震,豆丁說的人不就是肖均益嗎?晚清的大哥,他什麼時候出現了,高哲回想著,晚清昨天和今天的表現,癡纏憂傷,似乎有無數的話要說,他頓時茫然了,晚清去了哪裏?
“豆丁,爸爸不會讓媽媽走的,告訴爸爸在哪裏?”
“大大說碼頭,盛水……大大說十點,我不要媽媽走,我要媽媽,要媽媽,豆丁害怕,豆丁不睡覺等媽媽!”
高哲痛苦的握緊了拳頭,沒有可以帶走晚清,不能讓晚清再陷入痛苦之中,他讓保安看好孩子,急匆匆地出了大門,上了車,一刻也沒有停留的向盛水碼頭開去。
沒到十點,晚清就到了碼頭,她焦慮地站在碼頭上,碼頭上沒有幾個人,都是等船遠行的過客,大哥還沒有出現,晚清斟酌著,如何才能說服大哥,放棄無謂地掙紮,和他一起留下來。
時間接近十點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了,肖均益飛快地向晚清跑來,並拉住了她的手臂,緊張的四下看了一眼。
“上船!”
“大哥……自首吧……”
晚清萬分的不情願,眼含著淚水,望著曾經款款深情的大哥,此時這個男人的眼裏都是輕狂,就像當初的高哲,失去了本性,義無反顧。
“我不會去坐牢的,晚清……更不會丟下你,跟我走,不然就是魚死網破,大哥不在乎……”
肖均益撫摸著晚清的麵頰“大哥唯一的希望……”
“大哥……”
一句唯一的希望讓晚清垮了,肖家沒有了,大哥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他此時滿是絕望,假如將一個絕望的女人,最後的希望消滅,是多麼殘忍的事。
跟大哥走,她有太多的難舍,不跟大哥走,大哥決不會罷休。
為什麼一定是晚清要生活在夾縫之中,對大哥的愛讓她無法丟下他……
晚清無奈地閉上了眼睛,肖均益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她,無論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唯一能夠化解其中恩怨的也許隻有她了,她的腳下不自覺地移動,踉蹌地前行著。
她戀戀不舍的回頭看著,高哲此時是不是回來了,他一定很焦慮,站在門口守望著,還是孩子,她臨走的時候,豆丁坐在門口說什麼不肯進屋,眼巴巴地看著她,希望能等到媽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