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喜歡上是一件可怕的事,我想,我並沒有這個福氣。”
陌歌淺笑著,夜末妖垂眸,仔細的打量著她,那般猶如實質的眼色,冰冷又具有侵略性,陌歌挺直了後背,默不作聲,空氣似乎有些凝固,她仿佛聽到了落花的聲音,夜末妖忽而展眉慵懶一笑,指了指那石桌之上的畫卷,柔聲歎道:
"你就像是我筆下的桃花,這麼美,又這麼倔強,可惜世間如此美好的東西,都太短暫了。”
陌歌將眼色落在了那畫卷之上,墨跡未幹,寥寥幾筆,便將這滿院的春色勾勒其中,花枝點點嫣紅,每一筆都如此用心,陌歌並不懂畫,卻也覺得他畫的是極好的,隻是她卻不知,夜末妖的畫,千金難求。
“燒了它吧。”
夜末妖淡淡的說了一句,束手而立,轉身便要離去,陌歌有些狐疑問道:
“既然畫了,為何要燒掉呢?春色桃花不在,卻留在了你畫中,這樣不好嗎?”
"此種美麗盛景,若留不住,不如毀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夜末妖便轉身離去,陌歌靜靜的看著那幅畫,卻舍不得將它燒掉,有些東西,若留不住,能將它留在畫中也是好的,伸手將那畫卷小心的收起來,將它放於袖口之中,這才走了出去。
之後的幾個時辰,夜末妖都在宮子邪那裏幫阮柔治舊疾,陌歌沒有過去,當宮子邪與阮柔在一起之時,她的存在便是一種多餘,待上一秒鍾都會讓她渾身不自在,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人親親我我,縱然隻是名義上的,從心底也很難去接受,她不過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一縷幽魂,所想的不過是能回去,隻是,恐怕,她再也回不去了。
整個下午,她都呆在風梧山莊的書房之中,裏麵有許多的書,令她想不到的是,除了一些醫書,還有些人文地理上風土人情上的趣聞,雖有些是文言文,不過有些大部分她還是能看得懂。
一下午的時光很快便過去了,等到夜末妖找到陌歌的時候,她便是捧著一本書躲在書房的角落處睡著了,睡顏若花,夕陽的餘輝投射在她的臉龐之上,仿若一層薄薄的金沙,膚若凝脂,卷翹的睫毛投下暗沉的剪影,精致嬌俏的麵容,不設防的模樣動人心魄,夜末妖抬手,落在牆壁上的剪影,他的手一寸一寸的遊離在她的肌膚之上,眼色之中,若有幽光,隻是,他從未觸及她的肌膚,有些東西,若注定擁有不了,不如,不去觸碰。
忽然,陌歌似若有所覺得睜開了眼,眼前距離頗近的俊顏讓她下意識的驚叫,隻是那聲音消失在那人的手掌心中。
“噓....."
他的手指偏涼,指節之間帶著藥材的味道,卻並不難聞,他看她的眼神,依舊如初的曖昧與冷寂,讓人心生寒意,陌歌乖乖的將那驚叫聲吞進了肚中,夜末妖將手指放開,身子卻逶迤坐在地上,身子與她貼的頗為親近,他身上獨特的冷香近在咫尺,陌歌心底卻有些頗為緊張起來,這個人,難以琢磨,難以靠近,可是偏偏,卻與她同坐在牆角之處,夕陽西下,如此美麗,兩人都未曾說一句話,陌歌想,或許這個人是寂寞的,他的眼底的沉寂是能溺斃人的悲傷,他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一般有故事的人,都是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