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本不想說的,可今日,或許就是最後一次見到鄧氏了。
田七強忍身體不適,把內心話說了出來。
……
往金鑾殿而走的鄧氏,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剛才田七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錢嬤嬤,你說皇後娘娘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哀家的皇孫,哀家豈能不疼愛,哪裏須得她來對哀家說。”
“奴婢瞧著,興許是皇後娘娘不想來為皇上納娶妃嬪,故意這般說的。太後娘娘,咱到金鑾殿了……。”
兩人都沒明白田七話中的意思,金鑾殿上,新帝當著大家的麵接了玉璽,頒布了一係列的政策。
天下大赦,大周之地關押的囚犯,擇取良善而釋放,針對大周天下經濟商貿的律法顯然比前朝多了很多,也好了很多。
鼓勵眾人為商、做買賣。銀錢不足者,可從政府借貸撥款,須得有抵押之物以及收取二厘薄利。
因著天下大旱,免除一年的土地征收稅,廢掉了女子滿十八歲不婚嫁而需要交個稅。
農田稅收,根據一二三等田針對收稅,不再是大鍋一把抓。
這些律令在金鑾殿上,被大學士一一念出,眾百官聽著大喜,甚是激動。
其後,這些政策全被印成告示,張貼城內外,以供民眾全知。
最後是頒布了仕途這方麵的政策,無外乎就是根據政績來拿俸祿,以及對群臣百官的作風要求。
這些事務全是群臣百官一起起草而定,趙卿靖每一個都深思熟慮過,自是熟記於心,現在聽著大學士一條一條的念著,內心頗有些著急神色。
金鑾殿下,隻瞧見了他四個兒子,眾位官員,以及母親鄧氏,三天前而來的宸王。
卻唯獨不見田七在,這讓趙卿靖不得不擔心。
再說那回了鳳棲宮內的田七,讓桃花和桃夭出去,自己回到寢殿內,還沒站穩,就吐了一口鮮血,隻是血液的顏色與她身上的紅袍一樣,瞧的不是很真切。
她伸手瞧著慘白的手背,以及手指上的血液,淡然笑著,“怕是真的不行了,好累的感覺。”
她坐在床上,喊了桃夭送了水來。
跟隨而來的桃花,眼尖的發現桌子上有血跡,再看田七蒼白的小臉,再厚的胭脂水粉都遮擋不住她麵上的病態。
她拉住前去送水的桃夭,低聲而道,“你前去給皇後娘娘送水,在跟前照顧著,我去找皇上。”
“怎麼要找皇上來?”
“你還真是笨,沒看到皇後娘娘的不對勁啊,你瞧那桌子上的血跡,皇後娘娘,怕是出事了……。”
桃夭順著桃花指著的地方一看,頓時被嚇得不行,快速往裏麵去,隻見渾身盛裝依舊的田七,已經躺在了床上。
“皇後娘娘,您是不是累了,不過,您再累也要卸了妝容、換了衣服才能睡覺,這樣睡不舒服得。”
“嗯,還真是不舒服,不過,我現在起不來了,桃夭,你喂我喝些水,記得,記得告訴皇上,我離開了,去了很遠的地方,希望下輩子再見……。”
她張口說著,眼眸萎靡沒了精神,桃夭端著那杯水的手沒送到田七跟前,見她雙眸緊閉,使勁想抬起來的手,瞬間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