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酒杯往門外而去,瞧著倆孩子,他倒是也隨性了起來,往那門檻外台階上一坐,將兩個兒子抱在懷中。
“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墨炎該跟著太傅他們學習治國之道,將來這大周的天下,就交到你手中了。 ”
“父皇,這天下是您打下來的,自是您來管理。孩兒心願很簡單,就想去神仙宮守著娘親,孩兒一日不死,就守著娘親一日。 ”
聽著墨炎這般成熟的話,渾身酒氣的趙卿靖,低聲苦楚淡笑。
“父皇何嚐不是這般而想,你母後走了,朕這心裏像是塌了一塊。 ”
他也想不管政事,沉迷酒水,陷入思念她的感情中。
可她臨走時留下來的那封信,時時刻刻不在鞭策著他,做一個全心為民的聖君。
她希望他能成為聖君, 那他便按照她的意願去做。
她說,若不是天下安樂時,就不要去見她,他也會聽她的話,做到天下大安,民康安樂,再去見她。
墨炎望著可憐如個孩子般的父親,不知所措了起來。
想著若是自己真的去了神仙宮,那父皇身邊誰來照顧?二弟年幼,喜玩好動,三弟和四弟還那麼小,雖說是放在祖母那邊,可見祖母現在滿心思的要為父皇納妃嬪,也不定能照顧好。
鄧氏之所以這般著急的為玄武帝納妃嬪,自是因為前些日子,趙卿靖去鄧氏所住的德儀宮瞧時越和丞尉,看到一個女子背影與田七極為相似,還正是抱著時越,他當時以為是田七,隨即上前抓了那女人的胳膊,發現不是田七後,便推開了。
但在他身上卻沒有出現對女人過敏的反應,這讓鄧氏瞧見,心中大喜,以為是趙家皇室祖宗保佑,讓玄武帝的舊疾好了。
立刻就想安排那女人給玄武帝侍寢,卻被皇帝給拒絕了。
不過鄧氏不死心,最近明麵上沒大肆張羅,其實暗地裏,也是召見了三品以上官員的夫人入宮,問他們家中可有年齡適婚得女子。
這些玄武帝知曉,卻也不會放在心中。
但墨炎卻謹記在心,暗中越發不喜鄧氏起來,每日除了請安,幾乎不往鄧氏跟前湊。
但若是他不去的話, 又無法看到兩個年幼的弟弟,瞧著弟弟瘦了好多, 墨炎看著都很是心疼。
“父皇,孩兒還是不去神仙宮了,會留在宮中好生照顧著您和弟弟們好了。相信娘親肯定會醒來的,對嗎?父皇您說,水晶棺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嗎?”
“會的,她會回來的。”
趙卿靖這般對兩個兒子說,也是在心裏這般對自己說的。
可這個傳說他足足等了五年,五年的時間,讓墨炎從一個半大的孩子長成了十一二歲的少年,臨尉也七八歲了, 連那對雙胞胎都五歲記事了。
……
五年的時間,讓趙卿靖從一個英俊年輕的帝王,成了一個留了胡須依舊帥氣逼人的帝王。
隻是這渾身的氣勢越發讓人惶恐,冷淡肅殺,矜貴淡雅。治國之間,手段淩厲風行,不僅把臨安城治理的繁華熱鬧起來,連帶周圍城鎮,堪比周圍小國還要發達便捷。
隻是此刻看著熱鬧繁華的城池中央皇宮內院中,此刻正跪著一個渾身邋遢,衣衫破爛的男子,男人的頭發都打結了,但他眼眸的神色帶著異樣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