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蘭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經晚了。就在數個小時前,她終於被帶離開了那家奪去她十多年自由的療養院。來了很多警察,她看到院長和工作人員都被抓走了。有個西裝筆挺的男子,走近對她微笑著:“阿姨,我來接您回家了。”他沒有把她當做一個精神病人看待,仿佛知道她不是一樣。他的聲音是那樣溫柔,他的雙眸是那樣耀眼,看起來和她兒子差不多年紀。“你是?”她不認識他,可他似乎認識她。“我叫顧辭樹,是祁蓮的男朋友。”顧辭樹彬彬有禮地說。祁蓮?景秀蘭的腦海中浮現那一張稚嫩的臉。那是她兒子顧仲以前的女朋友,可是後來他們分手了,在顧仲去往瑞士前。“你為什麼來?”她一頭霧水,還說什麼接她回家。“阿姨,我們先離開吧,在車上您可以好好睡一覺,然後我們就回到南城了。”景秀蘭點點頭,回頭再看了眼燈火輝煌卻內裏肮髒的地方,才慢慢跟著顧辭樹離開。上車後,她真的很快就睡著了。再醒來,就是在這樣一個布置溫馨的房間裏,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腦袋裏是懵的,花了幾分鍾時間,終於肯定她真的出來了,那不是一場夢,她真的自由了。隻是幫助她重獲自由的人,不是她的兒子,是兒子前女友的現任男友,這叫她很是費解。她起身下床,桌上有水壺,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起來。這時候,門就在外麵被推開。?她就這樣看到了那個一別多年的人,當年還是少女,如今褪去稚嫩變得成熟溫婉的祁蓮。祁蓮欣喜,“阿姨,您醒了啊。”“祁蓮。”“您餓了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我來也是想叫醒你去吃晚飯,您睡了很久了。”“謝謝。”“您別和我客氣。”“這裏是哪裏?”“一個朋友家。”景秀蘭想起顧辭樹,“是男朋友吧。”祁蓮矢口否認:“不是的。”景秀蘭隻當祁蓮是在她麵前不好意思承認,“你和顧仲還有聯係嗎?你能幫我聯係到他嗎?”祁蓮有些心慌,紅了眼睛,“你說什麼?”“我想去找我兒子。”景秀蘭一臉真誠。祁蓮不知所措,愣住,看了景秀蘭幾秒,然後落荒而逃,留下一臉莫名的景秀蘭。這丫頭怎麼了?祁蓮跑下樓,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被顧辭樹眼疾手快摟進懷裏,責備道:“多大人了?怎麼下樓都會摔跤?”祁蓮臉色發白,張了張嘴:“她醒了,但她問我能不能聯係到顧仲。”顧辭樹之前有設想過這個結果,所以在聽到祁蓮這麼說,並不感到驚訝。景秀蘭作為一個正常人被關在精神病院這麼多年,卻沒有反抗,已經很不正常了。若要解釋這種不正常,那麼必然是祁杉騙了景秀蘭什麼,所以她才安然接受自己沒有自由的生活。“到底要怎麼辦?要繼續欺騙她還是告訴她真相?”祁蓮有些六神無主,“這太殘忍了。”“你還有時間考慮,不要著急。總會有辦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顧辭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