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微光穿透輕薄的雲層,照耀在枯黃葉子的露珠上,剔透晶瑩。
“啪——”一滴清露砸在了樹下人兒飽滿的額上,淺淺暈開。睫毛顫了顫,她微微睜開了雙眸,深邃得如同黑夜的瞳仁好似連陽光都穿越不透。可是,慢慢就像是有清泉注入般的,雙眼明亮,靈動狡黠判若兩人。
周圍皆是金黃色的麥地,穀穗散發秋天的香氣。她嚐試著想要坐起身來,可該死的連胳膊都沒發動!她蹙了蹙眉,真是奇怪,隻不過在學校下樓梯時扭了一下腳,她在回神的時候就已經在麥田的大樹底下了。
這兩天她睡覺的時候都比清醒還要多,莫名其妙的就睡著了,也沒吃飯。
斑駁的陽光穿過枯葉的間隙,灑落在她古板的高中校服上,深藍映著她瓷白的麵頰,越發動人。不知道睡著時候的自己沒有呼吸,她已經再次去找周公了。
廣闊的田野隻有清涼的微風吹拂麥穗發出低低的婆娑聲。湛藍的天空突然被撕裂了一個刀傷一般的口子,五個人的身影已從裂口之中的光暈掩罩下站在了古樹底下。
一個身著紅衫的嫵媚女子瞧著樹底下跟條死魚似的女孩子,白玉般的纖指把玩著自己一縷秀麗的卷發,勾著嘴角笑問身邊的沉默冷峻的紫衣男子:“容夜呐,領主說的就是這個嗎?”
可是容夜好像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般,依舊是手執長劍,一言不發。
“哎呀哎呀,涼姐姐還是不死心要調戲容哥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容哥哥對誰都怎麼不搭理。涼姐姐你也不要難過喲。”包子頭的華夜嘟了嘟嘴巴,又開始抱怨:“嘛,明明是這麼普通的女孩子,領主卻叫我們來找,真是有過分,整整三天誒。”
本來撫摸著華夜肩頭的溫婉女子,悄然把手從華夜的身上移開,素手持一把雀尾羽扇不動聲色的掩住了嘴角一閃而逝的冷嘲。
果不其然,涼夜的笑容變得銳利無比,她彎下腰,猛地抬起華夜圓潤可愛的娃娃臉,冰冷的話語直刺人心:“嗬,你算個什麼東西!領主叫季夜帶你來,本來就是個附屬品,你是來曆練的。修煉百年還是個童身,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撒野。真以為領主把你放在眼裏?你不要這個福氣也就罷了,竟然還以下犯上不知好歹的東西!”
語氣之中的不屑讓華夜的小臉通紅一片。
拳頭在衣擺裏越握越緊,垂下的眼簾之中羞憤和嫉妒一閃而逝。季夜安撫似的抬手摸摸華夜的發頂,但是卻並沒有讓華夜感到安慰,反而讓涼夜的話在腦中無限放大。她激怒得拍開了季夜的手,:“夠了!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這樣,你們總是嘲笑我,諷刺我,我哪裏做錯了什麼嗎?”
而季夜卻緩緩笑了,溫婉嫻淑的讓人毛骨悚然,她說:“柔夫人,你會忘記她嗎?”
華夜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瞳孔緊緊縮在一起,感覺自己的血液被抽幹了,寸步難行。
涼夜平靜的看著華夜,嫵媚裏夾雜惋惜地說:“呐,小華,沒有事情是可以隱瞞的,除非你沒有做過。這樣的你,為什麼總和知道真相的我們在一起呢?”不待華夜有所反應,容夜已經開始念咒,季夜則像以往那樣撫摸著華夜的肩膀,隻不過,這一次華夜覺得像是在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