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細細顫抖，冷汗爬滿了脊背，該如何選擇？出千？不出千？
“媽的，你到底開不開——”大漢怒極拍案而起，不顧眾人勸阻硬是橫過桌子來開他的牌。
就是現在！
“不用勞煩你，我自己來就可以。”在大漢碰到牌的前一刻，簡希德一抖手臂，一掌蓋住自己的牌，電光火石的瞬間一張8從袖間滑到手裏，同時中指醞勁，指尖一動，將10彈到袖子裏。一切快如閃電，如行雲流水，毫無破張。
眼瞼尚未來得及眨一下，夜鑫的淺笑已經浮起。簡希德一翻牌麵，紅心8與紅心a，9點。大獲全勝！
“我贏了。”他低喃著，對著大漢，卻是說給夜鑫聽。戰意的熱血在體內奔騰，一張臉皮卻能維持著輕蔑的微笑，是暗示也是明示。他贏了。
“臭小子！”大漢低咒著，額上青筋暴現。
事到臨頭簡希德反而無所畏懼了，站起來，挑釁回去：“願賭服輸！”
猝不及防，大漢的大掌蒲扇一樣揮過來，簡希德立刻抬手去擋。
大掌落下，一把扣在簡希德的腦袋上，用力揉搓著他的頭發，一陣中氣十足的大笑忽然響起，“臭小子，敢當著這麼多人出老千，夜老大果然沒看錯你！”
掌聲在四周響起，方才還醉心賭博的人紛紛站起來，輕輕地鼓起掌來，臉帶微笑地看著他。
簡希德一下傻了，茫然環顧四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夜鑫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嘴角一抹冷笑。“敢在這兒出千，膽子不小哇。”笑容淡淡地溫柔起來，“試驗通過了，笨蛋。”
“試驗……”簡希德鸚鵡學舌地重複喃著這個詞兒，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大漢笑嗬嗬地揉著他的一頭灰金色的頭發，“如果連出千的膽子都沒有，技術再好都沒用。夜老大專門安排這場戲來試驗你膽量的……”
……這……原來……一時間千頭萬緒的感覺湧上來，最後變成一股驚喜直衝腦殼，簡希德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忍不住一步上前握住夜鑫的肩膀，激動道：“我通過試驗了？你肯教我千術了是不是？是不是？”
過於親近的姿勢讓夜鑫眉頭微擰，大漢趕緊把簡希德的雙手拉開，“哎哎，別靠我家夜老大這麼近！”
四周紛紛響起一片反駁，“什麼你家的，夜老大是大家的……”“也不看你那尊容，憑什麼說夜老大你家的……”“都別說，夜老大是我的——”……
詭秘的地下賭場一下子變成幼稚爭奪戰的地方，夜鑫淡然一笑，在嘈噪中悄然離開。簡希德忙跟著離開。
門外小巷依然陰暗，夜鑫慣性地抽出煙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一手插在褲兜裏悠然走著。簡希德追了上去，著急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肯教我千術了是嗎？”
“看我心情吧。”夜鑫淡然應道。
“那就是肯啦！”媲美驕陽的笑容在簡希德臉上綻開。夜鑫看了一眼，隨即不適應似的掉開目光，冷淡的表情依稀有無奈。
“對了，方才那些是什麼人？”都把他當偶像崇拜的樣子，還爭著說我的、我的，害他冒了一層雞皮疙瘩。
“以前的牌友。”敷衍的語氣。
才不可能那麼簡單！“你經常到這兒跟他們打牌嗎？”那樣的話他們應該很熟悉夜鑫的千術，得找個時候問問。
“不說話你能啞巴嗎？”瞪了他一眼，夜鑫才冷笑道：“這鬼地方我一步都不想踏進。”
“可這兒鬼地方哥們挺喜歡的。”一道陰沉的聲音插入，隨即數道人影從兩旁巷道竄出，堵在夜鑫他們的前頭。
簡希德回頭，後麵也給幾個小流氓攔住了，然後聽到夜鑫一歎氣，“真沒新意，所以我才討厭這裏的！”
帶頭的小混混晃著一把小刀，一步步走近，“看你就像有錢人，分點錢給哥們花花不過分吧。”
夜鑫這時候把另一手也伸到褲兜裏，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又像是故意示弱誘敵深入。簡希德想起了他那一招飛牌傷人的絕技，不由得滿心期待，卻不料聽見夜鑫低聲說：“你以前也混過的對吧？”
“什麼意思？”他有不祥的預感。
“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你呢？”
“老千的雙手是跟寶貴的，怎麼可能跟人打架。”夜鑫麵不改色。
“嘀嘀咕咕說什麼的，當老子空氣啊？”混混頭子怒極大吼，掄著拳頭衝過來。簡希德還來不及躲閃，屁股上猛然挨了夜鑫一腳，整個人向前跟混混頭子撞在一起。
“辛苦你了！”嫋嫋餘音傳來，夜鑫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旁邊一道小暗巷裏。
簡希德的怒吼響徹整個貧民區——
“夜鑫——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