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權一愣,隨即苦笑,看來這個薛禦庭也是莽撞馬虎之人啊!不過也是因為薛秋梅才會這樣的吧!果然,情情愛愛這種事情會讓人忽略很多事情。
於是說道:“薛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難不成薛兄沒有看到常侍郎被綁在椅子上麼?又如何欺負薛夫人!”
薛禦庭啞口無言,愣了一下,似乎剛才他隻顧著尋找秋梅,也沒有注意常有謀是什麼樣的。秋梅暈倒,他就心急將她帶回來了。
想到這,麵色一僵,也發覺自己有些衝動了。良權也沒有在意,說道:“薛兄我們不如換個地方說話!”
“吧嗒,吧嗒”,屋簷上時不時低落幾滴雨水,屋頂兩條身影足尖輕點,在黑夜中穿梭。“薛府”兩個大字出現在二人眼中,兩人對視一眼,翻牆而入。
竹曉剛站穩,紀還靈就拉著她趴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淮梁本是小城,怎麼會有這麼多兵馬糧草。竹曉也發覺不對勁,連忙噤聲。
薛府裏麵全是侍衛兵馬,二人相視一眼,默契的轉身離去。
太陽初升,整個天地籠罩著一片霧氣,朦朦朧朧,屋簷上的露珠折射著陽光,耀眼的滑落。“滴滴答答”有節奏的聲音,敲醒了正在睡熟的人。
清歡眨了眨眼,昨晚的一切猶如一場夢,手腕的疼痛在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實的。她起身,穿戴好,出門尋了良權,想要和他商量什麼時候動身去寧州。
良權昨夜和薛禦庭暢談一夜,此時眼睛略微呆滯,眼角帶著疲態,說道:“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休息再走,還有……你皇姐……”
清歡原本想避開這個話題,可是沒想到良權提起,她眸色黯淡,默不作聲。她很想快點逃離這裏,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薛秋梅,那個被父皇拋棄的皇姐……
她不知道父皇為什麼會拋棄她,但是她相信這裏一定有什麼原因。她相信父皇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卻不知道如何去讓薛秋梅相信。相信那個將她扔到南越置之不理的父皇是有苦衷的。
清歡不說話,良權也略帶尷尬,良久,清歡說道:“那就明日再啟程吧!”
有些事,她不能逃避,也許今天她走了,薛秋梅會更怨恨父皇和母後。
“良大人,常……常大人!”薛禦庭也是沒有睡好,打招呼也是有氣無力,眼神觸到清歡時有些不自然。他從良權那裏知道了她是個女子。隻是為何秋梅會對她下手,這也是他的疑問,一切還得等到秋梅醒了以後他才會明白。
清歡落落大方的回禮,輕咳一聲說道:“薛兄,常某有事請教,可否換個地方說話?”
薛禦庭看了良權一眼,然後說道:“請!”
薛禦庭命下人泡了一壺茶,給清歡斟滿,又給自己倒上。清歡接過,淺酌一口,香氣凝人,隻是她無心深品,放下茶盞問道:“昨晚之事,薛兄肯定也有所了解,我現在有幾個問題請教薛兄,還望薛兄能給我解惑。”
薛禦庭點了點頭,昨晚良權將清歡的事情和他說了,他也和良權說了秋梅的一些事宜,此時清歡來問,他也正巧有疑惑要問她。
於是說道:“薛某定知無不言!”
清歡點了點頭,問道:“秋梅她,是什麼時候嫁與你為妻的?”
薛禦庭說道:“我三歲的時候,父親是南越忠臣,那一年深秋,父親出征回來,就帶了一個女嬰,那以後,秋梅就一直在薛府。後來朝臣動蕩,薛家敗落,父親死於奸臣之手,我流落街頭,和秋梅相依為命。”
“秋梅自幼雙腿不良於行,我讓人打了一個木頭的椅子,以便她可以出門看看,可是昨日,我竟不知道她能行走!”
薛禦庭說道這裏,表情有片刻的悲傷,似是心痛為何秋梅要騙他,又有些許慶幸,慶幸秋梅是健康的。
清歡驚訝,秋梅可以走路一事,薛禦庭都不知道!“那她平常都是坐在輪椅上的麼?你和她生活那麼久,你居然都沒發現?”
“有什麼事情直接問我就好了,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問他又有何用!”一個聲音打斷了清歡的疑問,門被推開,秋梅慘白著一張臉進來。
清歡和薛禦庭站起來,薛禦庭上前拉住她,擔憂的問道:“你怎麼出來了?大夫說你身子弱,怎麼也不多穿點?”
秋梅垂下眸子,輕輕將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說道:“我沒事。”
清歡一聲皇姐哽在喉間,始終是沒有叫出口。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都告訴你。”秋梅坐下來,看著清歡,表情坦蕩。
“你們聊,我先出去。”薛禦庭突然空了手,心也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他攥緊了拳頭,隻想逃出門去。秋梅可以走路,為什麼要騙他?
“不用了。你也坐下來吧!”秋梅沒有看他,她知道自己欠他的太多,從小到大,薛禦庭對自己百依百順,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她,而她呢?卻瞞了他十年。
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秋梅閉了閉眼,她知道,有些事早晚要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