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央央什麼都沒說,墨無染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改變,男人永遠沒有女人那樣細膩的感情,事實上墨無染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的情緒會忽然改變,然而這都沒什麼,她傷心了他就把她摟進懷裏。
煙花對於墨無染這種表麵上風流雅致實際上冷漠無情的人來說,隻是美麗的觀賞物,他絕對感受不到其它感性的情緒,但是他能捕捉到央央的情緒,這就夠了。
央央有點感動,安靜得偎依在墨無染懷中,這時他不是睿國位高權重的年輕王爺,她也沒有糾結的心事,他們隻是一對平凡的互相愛慕的男女,靜靜地靠在一起,仰頭看著煙花,雖然想法可能南轅北轍,但這都無妨,他們有相同的東西,那就是互相愛慕的心。
遠遠地看到墨無染和央央時,朱雀心中暗叫不好,萬一他和主上麵對麵碰上了,那不是很尷尬?
“去那邊看看。”這是這天晚上“墨無染”首次和丘淩珊有身體上的接觸,丘淩珊還有點受寵若驚。
朱雀低頭審視一下丘淩珊的反應,她應該沒看到吧,不然以這個女人的脾氣不發作才是怪事。想到這朱雀不禁慶幸墨無染是讓自己易容成他的樣子,不然朱雀肯定不幹這事,漣羽雖然很沉默,對丘淩珊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特別是央央走了之後,他每次幫丘淩珊做事回來漣羽都不給他好臉色。
一想起那個少女淡淡的愛搭不理的表情,朱雀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絲溫柔,不巧的是他出神的時候正好低著頭,這樣溫柔的眼神就落在丘淩珊身上。丘淩珊麵上飛紅,羞澀地低下頭去,朱雀剛好回神,心中一顫,完了,他是不是給主上惹什麼麻煩了……
他們搭上一艘花船,有歌妓在唱歌,腰肢纖細,體態輕盈,眉目流轉間說不出的嫵媚,央央笑道:“你覺得如何?”
墨無染搖搖頭,“過於妖豔。”
央央嗤笑,“我以為你已經看習慣了。”當今聖上寵愛淑貴妃,冷落後宮三千,淑貴妃一宮獨大,哪怕是皇後都要讓著她三分,終日與皇帝飲酒作樂,時下的宮闈哪怕用淫靡兩個字形容都不足為過。
墨無染淡淡微笑,知道央央指的什麼,“就算看得再多,不認同的東西也不會變成認同的。”太子和他其實已經很多久沒見過父皇了,十年中連十次都沒有。那個男人對他而言已經太陌生,不,其實他和他的父親從來不曾親近過,反而是雲太傅,待他和太子宛如生父。諷刺的卻是,雲太傅卻是被他的父親殺死的。如今,他卻連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都不能給太傅的女兒,他愛的人,這不是很可笑嗎。
思及此,墨色深重的眼睛沉了沉,墨無染握緊央央的手。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央央微微詫異地抬頭,“其實你是想說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嗎?”
墨無染點頭,“是這樣。”
央央:“……”
自他們上了花船,船上的賓客漸漸的都將視線聚集在他們身上,央央和墨無染都是素服,身上也沒帶什麼貴重的東西,墨無染甚至還刻意將自己的容貌雕飾過——醜化。可別人看著他們,卻不由得覺得尊貴,哪怕是穿著布衣,可不論是男人還是女子,都隱隱地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威懾,讓人不敢輕視。
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微服出來遊玩的吧,眾人心中不約而同湧上這樣的想法,因為他們身上的氣質,實在讓人難以往別的地方猜想,兩個貴客。船家不敢怠慢,送去了最好的茶水糕點美酒佳肴款待,侍女退下的時候手還在顫抖,那個男人明明看起來這樣溫和,可她剛靠近他們時他飄過來的眼神卻讓她遍體生寒。
央央奇道:“這裏的主人待客之道不錯啊。”
墨無染隻是寵溺地剝了一顆葡萄喂進她嘴裏,笑道:“是不錯。”他們便在船上看了許久的歌舞。
回去時人還很多,估計這個七夕大家要玩一整夜了,墨無染伸進央央的袖中牽著她的手,“還想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