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鉉冷冷看著她,眼裏像是起了陰寒殺念,轉而又湧出許多複雜的情緒。但是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便鬼魅似的離去了。
陸若晴一下子癱軟了。
荒唐!簡直瘋了!
啊!啊啊啊……,她簡直要抓狂!
一個大姑娘家,怎麼可以做那樣羞恥的事?她一定是被蕭少鉉氣瘋了。
幸虧黑燈瞎火的,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蕭少鉉,就算鑽到地縫裏去,也是覺得羞恥難當。
陸若晴揉了揉額頭,喃喃道:“瘋了,我真是瘋了。”
半晌後,她回想起蕭少鉉臨走前的話,按他的意思,會安插一個丫頭到她身邊,方便以後每個月拿藥。那麼,他應該不會再來找她了。
好!不見麵就好。
陸若晴實在不知道,下次見了蕭少鉉,麵對麵的時候該說點什麼。
隻要蕭少鉉翻出今夜的事,就夠讓她無地自容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心思不定,加上肩頭隱隱作痛,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睡著。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青光大亮,一片晴朗。
“若晴,餓了沒有?”顧氏早就在外麵等著了,聽她醒來,便急忙推門而進。
“還不餓。”陸若晴的情緒已經平靜,她沒有急著吃飯,而是吩咐婆子,“現在就派人去鬆山書院一趟,說我病了,讓哥哥立即回來。”
“哎。”婆子應聲去了。
顧氏沒有多想,還道:“你受了傷,叫你哥哥回來看看也好。”
“娘,我們先吃早飯。”陸若晴梳洗完畢,陪著娘親一起出去用了早飯。等丫頭們都退了下去,她才說道:“娘,昨天的事兒肯定還沒完,我是叫哥哥回來撐腰的。”
“沒完?”顧氏放下了手中的消食茶。
“你想想,依照姑姑的性子,她能就這麼風平浪靜的忍了?”
“那她還會怎樣?”
“不好說,總之不會消停了。”陸若晴慢慢的波折茶盞,喝了兩口,“不過她鬧也沒用,最多就是我昨天氣極了,潑了陸箏兒一臉茶,嗬嗬……”
“你笑什麼?”顧氏不解道。
“我笑啊。”陸若晴放下手中茶碗,勾起嘴角,“那茶水雖然有點燙,可也不是剛燒出來的開水,陸箏兒不會留疤的,這會兒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而陸箏兒“害她受傷流血”,這個證據,卻是一時半會兒消不掉的。
顧氏眸光一亮,“我明白了。”
正說著,就聽文竹在門口傳話,“夫人,老太太叫你和大小姐過去一趟。”
陸若晴叫了文竹進來,說道:“就說我傷得很重,疼得厲害,走不動。娘這邊就說昨天氣病了,也難下床,等休養好了再一起過去。”
文竹遲疑道:“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陸若晴淡淡道:“老太太叫我過去,無非要給陸箏兒撐腰,指責我和娘親的不是罷了。既然不是火燒眉毛的急事,那就等會兒,等哥哥回來再說。”
顧氏也道:“沒錯,還是等慕白回來再說,又不是真的不去了。”
“哎。”文竹便出去回話。
這話送到榮德堂,雲太君聽了臉色一片陰沉。
雲陸氏更是按捺不住,罵道:“猖狂!娘,她們眼裏連你都沒有了啊!你叫她們過來,竟然還敢推三阻四?連最基本的尊卑上下都不講了!”
雲太君臉色鐵青,陰沉道:“行!請不動了,一個受傷起不來,一個臥病要休養,那我這把老骨頭親自過去,看她們敢不敢不見我!”
雲陸氏當即起身。
陸箏兒自然也要去的,叫嚷道:“昨天把我燙得那麼厲害,我疼得眼睛都睜不開,沒辦法才和姑姑先回來的,今天要跟她們算總賬!”
如此,祖孫三人氣哄哄的出了門。
到了幽竹館這邊,早有小丫頭在院子門口哨探著。
見雲太君等人怒氣衝衝而來,便拔腳跑回去稟報,“夫人、小姐,不好了!老太太和姑奶奶她們過來了。”
顧氏有點慌,“怎麼你祖母片刻都等不得?”
“娘,你先躺下。”陸若晴拉著顧氏上了床,把她頭發散了,叮囑道:“等下不管祖母她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爭吵,說急了,隻管咳嗽就行。”
“那你呢?”顧氏擔心道。
“我嘛。”陸若晴勾起嘴角一笑,“娘等等就知道了。”
她轉身回了裏屋,然後翻出昨天染血的衣服換上,還在臉上撲了許多粉,卻不擦胭脂,看起來整個人蒼白可憐,沒有一點血色。
顧氏瞧在眼裏,心下瞬間明白過來。
----女兒這是要裝病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