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說的可謂合情合理。
不僅替陸孝瑜解了圍,還替妹妹賠了罪,同時也算是在討好九皇子殿下了。
----簡直堪稱八麵玲瓏。
蕭少鉉挑眉看了一眼。
心想,陸若晴說得對,這個賀蘭濯真的不是一個善茬兒!
“我先喝三杯為敬。”賀蘭濯生的長身玉立、芝蘭玉樹,舉杯飲酒的姿勢也是極其優雅,連飲三杯的動作宛若行雲流水,一派魏晉名士風流。
“好!”賓客裏有人喝彩。
“賀蘭公子果然是道觀修行之人,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子仙氣啊。”
“哈哈,不似我等凡俗之人。”
賀蘭濯連忙客氣笑道:“諸位過獎了。”
他之前幾乎算是隱世之人,今天這一亮相,就叫眾人印象深刻,隻怕很快就要名揚京城了。
蕭少鉉自顧自的吃菜,沒說話。
賀蘭濯又道:“今日凡是有人想給九皇子殿下敬酒的,我都奉陪到底。”
蕭少鉉抬頭冷冷道:“不必了。”
賀蘭濯笑容微僵,一派謙和,“九皇子殿下,我這可是誠心誠意給妹妹賠罪。”
“行了!”蕭少鉉忽地摘下佩劍,往桌子上重重一砸,“我是常年在漠北打仗的粗人,不耐煩你們這些心眼兒詭計,誰要是演戲讓我不耐煩,我就直接叫那人閉嘴!”
賀蘭濯微笑道:“看來,九皇子殿下是信不過我的誠意,覺得我是在弄虛作假……”
蕭少鉉不等他假惺惺的說完,就打斷道:“對!所以,趕緊坐回去吧。”
按理說,賀蘭濯此時應該萬分尷尬的。
但他卻還在微笑,“媛兒派的人傷了殿下,殿下生氣,那是人之常情。既然殿下不喜歡我替你喝酒,那就不喝了,一切都以順應殿下的心意才對。”
蕭少鉉一聲譏笑,“算你識趣。”
賀蘭濯微笑著回了座位。
他看起來平靜,心裏卻不是那麼平靜的。
蕭少鉉這人根本不按理出牌。
偏偏蕭少鉉身份還高,就算像剛才那般無禮猖狂,賓客們也不會有任何譴責之詞,反倒畏懼他的強權而不敢言。
所以,很多招式,麵對蕭少鉉都是無用的。
這讓賀蘭濯有一點點不舒服。
他最擅長的手段,在蕭少鉉麵前屢屢碰壁受挫,又不能直接殺了蕭少鉉,思來想去,還是隻有把蕭少鉉支走這一條路了。
“老爺!不好了,夫人吐血暈倒了。”下人匆匆來報。
此刻的宴席場麵上,本來就因為蕭少鉉和賀蘭濯而冷場,格外安靜,這一嗓子頓時把所有賓客的吸引了。
陸孝瑜先是一怔,繼而不悅,“大喜的日子,嚎什麼?”
下人慌張道:“方才夫人坐著藤條椅出來,要給老太太拜壽,卻不想……,夫人剛剛說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就吐血摔下去暈了。”
“娘!”陸慕白聽得心驚肉跳的。
他雖然知道妹妹的安排,但是娘親的身體一向孱弱,又聽下人描述的這般凶險,如何還能夠再平靜?當即起身離席而去。
陸孝瑜則是氣道:“怎麼回事?怎麼不照顧好夫人?”
語氣裏,透著大喜日子被打攪的不悅。
賓客們都是若有所思。
賀蘭濯則是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顧氏吐血暈倒了?就在今天?怎麼會這麼巧?是顧氏的身體真有問題,還是……,他想到了那個清麗絕倫的女子,以及她的聰慧明敏。
很快有了猜測。
倘若這一切都是陸若晴的陰謀,那麼,陸箏兒多半要倒黴了。
賀蘭濯當然不在乎陸箏兒,但是他需要利用陸箏兒,才能在陸家來去自如,所以陸箏兒暫時還不能出事!
陸孝瑜還在惱火之中。
賀蘭濯當即上前,扯了扯他,提醒道:“陸伯父,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不用擔心對賓客們招待不周,大家都會諒解的,再說還有下人服侍呢。”
陸孝瑜這才醒神過來。
是啊!就算顧氏病歪歪的不討他喜歡,又在大喜的日子鬧出晦氣,但畢竟是他的妻子,他無論如何都得趕緊過去的。
因此趕緊對賓客們道:“大夥兒吃菜、喝酒,我過去看看就回來,失禮了。”
眾人忙道:“沒關係,夫人的身體要緊。”
陸孝瑜強忍火氣匆匆去了。
賀蘭濯喊道:“陸伯父,我跟你一起過去。”
他已經和陸箏兒定了親,顧氏也算是他未來的嶽母,跟過去倒也沒錯。
但,蕭少鉉也起身徑直離去。
眾人都是看的麵麵相覷。
好嘛,合著這兩位都是陸家的女婿,一起看望未來嶽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