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共度了多少個日子,蕭飛兒也記不清了.她總是認為還有很長,很長的日子要過,一輩子.她隻要集注這個時間就可以了.
今天卻有所不同,她怕天亮,天亮了,就以為著她要告訴他,卡其有了的事實.而他們------到此結束了.
“不舒服嗎?”
發現懷中的人兒不安分起來,睜眼看她,發現她的秀眉皺皺的,好象很痛苦的樣子.
“我……我有事和你說.”
她不能再猶豫了,隻要他出了這個門,很快的就會知道,與其由‘別人’的口告訴他,不如自己說.
“什麼事,讓我的飛兒這麼難出口.”
“是卡其的事……我是說,側福晉.”
“我差點忘了,還有她在,若不是……”他想說若不是著急你的傷勢,早就趕她離開了.“她該離開了.”
“她不能走.”
“為什麼?”
“因為……”
捉住她緊張的手,日則貝勒正在給她勇氣,希望她能說清自己的觀點,哪怕會讓他生氣.因為,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因為她有了!”
“有了?什麼……”
她的聲音很小,他還是聽見了.
“有了你的小孩,所以……她必須留在你身邊.而你,也不該在這裏.”
“她有了我的孩子.”
日則貝勒無意的重複著.
蕭飛兒抬頭看她,暗道:“他果然在乎,他隻在乎這個孩子.”
“她有了我的孩子,這並不代表著可以抵消她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會酌情處理的.”
冰冷的態度讓蕭飛兒生怯,他說的酌情處理是什麼意思?他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對她呢!
母憑子貴,卡其就快被扶正,成為這裏的主母了吧!
“日則,你打算……”
“你隻要安心的修養,其他的事交給我就好了.”
隨手抓起外衣,日則貝勒準備出去.看樣子,他很急.
“請你答應我,不要傷她好嗎?”
“……”
“日則……”她急道:“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為了我們哪個無緣的孩子好嗎?”
“飛兒……”
日則貝勒喝阻她的好心話.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不要多事.”
他的語氣好重,隻是他沒有發覺,他以為蕭飛兒會吃醋,才會娶卡其進來的.他沒有想過去愛她,這個孩子更是意外純屬意外.
她倒是大方,還幫她求情,更不惜為此提及他們的共同的痛.
“……”蕭飛兒愕然,道:“是,孩子是你的,女人是你的.我算什麼,一個廢人而已,我又有什麼資格管這件事,我又拿什麼身份來讓你答應.”
“飛兒……我……”
意識到自己的話過激,日則貝勒無法前進,隻得轉身麵向她,發現她的臉已經掛滿淚珠.
“飛兒……”
又是這樣的柔和,他總是這樣.隻需要發出聲音便能安慰她,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話.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日則,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我該拿什麼樣的心態對你,是愛,是恨,是怨,還是……”
“不要,都不要,你隻要象以前一樣就好.飛兒,我錯了.不該把怨恨放在心裏,不該傷害你,一切的惡果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請你不要恨我,不要怨我,更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日則……嗚……”
他已經擁她入懷.這一刻,除了哭,她還能做些什麼啊!愛他是鐵一般的事實,她已經不能再忽視了.
可是……他們真的能回到過去嗎?她不知道.
“飛兒……”
日則貝勒輕扶她的秀發,象安撫小綿羊,重了怕她受傷,輕了又怕她感覺不到,沒有了作用.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不是反問,他的語氣沉重.聲音中有著不安,不過,他是男人,不能讓自己的女人連和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這比讓他挨刀子還痛.
停止了嗚咽,蕭飛兒努力的找回聲音,她不能讓他感覺到她的脆弱.同情不是她想要的,更是她不能要的.
“送我離開這裏好嗎?放我回草原去吧!我想要回到阿瑪和額娘身邊去.放我,好不好?”
“我不能……”
猛然抽回埋在她秀發中的手.日則貝勒整個身子向後彈跳.這個動作讓蕭飛兒癱軟在床上.
“嗚……”
她再次哭了起來,不知是為何而哭.隻是值不住淚水滑落.
“飛兒,你別那麼殘忍,好不好?就算是為了懲罰我,請留在這裏,讓我照顧你,好不好?如果你想阿瑪和額娘,我那時派人去接他們回來……”
“放逐關外是聖旨!”
她搶斷他的話,為什麼他不能明白,讓她走對彼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