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要是知道你是個潑婦,就算你拿八抬大轎請我去你家提親我都不會去的!”費仲也來了氣,不管現在是什麼場合,反唇相譏道。
“什麼?你竟敢罵我是潑婦,就算我是潑婦,也比你這個害得自家兄弟變得瘋癲,被自家兄弟惡罵一頓還不知錯的大壞蛋強!”馮氏在氣極之下,還真的些潑婦性子,一口氣罵下來,大氣也沒喘一下。
“大壞蛋,嗬嗬,大壞蛋,娘子罵得好,罵得好!他就是大壞蛋,嘿嘿!”費仌聽不懂馮氏所說的話,卻唯獨對大壞蛋這三個字特別敏感,一聽到這三個字就開心地咧齒大笑道。
正當費仲與馮氏吵得不可開交之時,曾大夫又進來了,他們暫時停止了爭吵。經過曾大夫的詳細診斷,得出費仌患了失心瘋,而且情況嚴重,可以治愈的機會渺茫。
費仲不甘心,說再多的錢他都肯給,隻要能將其弟醫好。
曾大夫沉思片刻,方言:“患此瘋病的人無非都是刺激過度,心裏承受不了才會至此。若是能打開他的心結,這病就有治愈的可能。如若不然,這輩子就隻能這樣了。敢問費大人,其弟是因何事至此呢?”
費仲歎了口氣:“是為了一個女子,一個他想娶卻娶不到的女子。”
“這可就有些難度了,但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就算再難你們也要試一試。將你兄弟瘋癲的情況告訴她,請她來此見見,有她的配合治療,興許還會有痊愈的機會。”曾大夫將心裏想法慢慢道出。
費仲沉默不語,隻在心裏暗語:“來此見見?說的好聽,她可是大王的妃子,我敢叫她來?我嫌命長嗎?”
馮氏知道費仲的想法,別說是費仲無能為力,就連大王的親叔叔比幹病了,恐怕亦不敢請大王的妃子來醫治了。
馮氏望著床榻上的費仌,沮喪地坐在椅子上,怨歎一聲:“二叔這一回可真是沒得救了!”
“夫人,你也別太難過,隻要按老夫先前說的方法醫治,二老爺還是有得救的。”曾大夫不明白費仲與馮氏的心事,有話就直說了。見他們都搖頭不語,便好意地提醒道:“費大人、費夫人,這失心瘋可不比尋常病症,它可是越早醫治就越有治愈的希望,若是延誤久了,就算是抬一座金山來,老夫恐怕也沒有辦法醫治了。”
費仲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詢問曾大夫能否先開些藥,暫時用藥物控製病情。
曾大夫捋須言:“可以是可以,不過藥物終歸是藥物,隻能控製一時,不可能有痊愈的機會。再者說了,服用多了對身體也是有害而無益的。”
雖然無益,卻沒有更好解決辦法的費仲,隻好選擇此舉了。
自打費仌得失心瘋之後,每逢見到女子,不管是馮氏,或是丫環,均會被他當成“妲己”,奔上前去就死抱住不放手,嘴裏反複嘀咕的就是那幾句話,嚇得那些丫環與馮氏皆是繞道而行,能避則避嘛。若是實在不巧遇到了他,則跑得比兔子還快,而他倒好,還以為是“妲己”與他捉迷藏呢,就在後麵一個勁地猛追。
若是見到費仲或是男仆,那還好得多,隻是偶爾會將某些下人看成大壞蛋,狠狠地教訓他們。不過,大多數時間還是正常得多。故此,費仲將費仌所住的庭院圍了起來,裏麵隻有男仆出入。
雖說門口沒有不準女子進入的字樣,但是,也沒有哪個膽大的女子敢進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藥物調養,費仌也曾好過,在好的時候,他竟能認出費仲,叫他一聲兄長。那時,費仲興奮極了,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似的,趕緊命人去喚馮氏,馮氏趕到,費仌的一聲兄嫂,直叫得她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
正當眾人以為費仌會好起來時,他又舊病複發,故態複萌。
費仌的失心瘋反複無常,擾著費仲更是苦不堪言!但是,他卻不能丟下費仌不管,除了費仌是他的親生弟弟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此事皆由自己引起,若不是自己當初好管紂王閑事,哪會惹出這等禍事?費仲真的千般懊悔,萬般愧疚,可是又有何用呢?他的弟弟已非從前!
正如詩雲:“當日隻管攀富貴,哪知今昔禍事多。可惜塵世缺悔藥,空有悔心亦惘然。”
“這樣的日子會過去的,弟弟一定會好的。”費仲唯有在心裏一遍一遍地鼓勵自己,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