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今不知該說什麼,便高聲喚來丫鬟,命她快點去請大夫。
軤逭出言阻止,卻被妲今婉約拒絕,隻好乖乖地閉了口,由她去了。
下人們將軤逭扶進亭中,並沒有退下,侍於兩旁。
妲今拾起地上的隕石,緩步進入亭中,盈盈坐下,賞玩隕石,“軤逭,這塊石頭這般大,你不怕被它砸死嗎?”
“為了你,就算被石頭砸死,我亦是心甘情願的。”軤逭低著頭,羞怯地言道。
妲今瞧著軤逭,懷疑地問道:“你真的願意為我死?”
此時的妲今心裏閃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有他幫忙,那我就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殺掉姐姐了。”
軤逭肯定且鄭重地點了點頭。
妲今眼睛一亮,很是認真地問:“如果我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你可願意?”
“我當然願意了,妲今小姐,你說吧,是什麼事?”軤逭猛然抬頭,直視妲今,語氣堅定地言道。
妲今淡然一笑,平靜地說:“是與娶我有關的,不過現在暫時還不能告訴你,等明日,明日你過來找我,我再告訴你。”
妲今故意說著模擬兩可的話,一來是四周都站著下人,不便多做透露;二來自己還未想好,亦不知該說些什麼。
為了不打草驚蛇,唯有這般說來。
有詩雲:“錯救美人錯信人,錯付情意錯一生。一心隻戀嬌容貌,不識嬌容狠毒心。”
其實,要殺妲己並非是件難事,但若是蠻幹,就很有可能像上次救苾梅那樣,被人識穿!今昔不同往日,一旦穿幫,就會性命不保。所以妲今才會如此謹慎,步步為營。
雖然白天已經下定決心殺掉妲己,但是在當天入夜時分,妲今又一次猶豫了,她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想起了姐姐對自己的關心與愛護。
想起了伯邑考,想起了那個難忘的擁抱和那深情的眼眸……
妲今忽然有一個衝動,她願意放棄進宮,願意放棄殺死姐姐的念頭,放棄那份榮華富貴。隻想與他一起遠走高飛,過著平淡、安定的生活。
在衝動的驅使下,妲今甩開了尥晨,獨自敲開了伯邑考的房門,開門見山地問道:“邑考,你能不能帶我走?”
“妲今?”伯邑考說出了妲今的名字,並不代表他可以分出誰是誰來,而是妲己絕對不會對他說這句話。要是她會,他們倆早就離開了,亦不用等到現在!
“是的,我是妲今,我想讓你帶我走。”妲今雖然有些害羞與膽怯,卻還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妲今說話的聲音剛落,卻得到伯邑考的斷然回絕:“不行,我不能帶你走。”
“為什麼?你上次來蘇府時,不是很想帶我走嗎?還說今生今世絕不負我。”妲今直視著伯邑考,心有不甘地問道。
妲今後悔,後悔當初的執著。若是當時自己將錯就錯,隨著伯邑考離開蘇府,那麼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自己亦會得到幸福。
“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對,把你當成妲己,讓你產生了誤會,是我的錯,我在這裏向你賠禮道歉。”伯邑考對妲今行了一個恭敬的禮,態度成為誠懇。
“邑考,我與姐姐長得一樣,你看到我就好像看到姐姐一樣,帶我走不就像是帶著姐姐走一樣嗎?”妲今凝視著伯邑考,眼眸閃亮如星辰,燦然一笑,展現她最美的一麵。
有那麼一瞬間,伯邑考的心神恍神,還真以為是妲己,想伸手與她相牽,還好,幸而理智尤存,才不至於一錯再錯。
伯邑考回避妲今灼熱的眼情,平複自己的心神,穩重地答道:“妲今,你雖與妲己長相一樣,可是你始終不是你她,正像你所說的,你非她,她非你。我若帶你走,就負了妲己的一番真情,我說過今生今世絕不會辜負她。”
“伯邑考,難道你就要辜負我對你的真情?你根本就分不出誰是姐姐?誰是我?不然你亦不會抱著我對我說,你今生今世絕不負我的話。你愛的是這張臉,又何苦要計較我是不是妲己呢?還是你嫌棄我的出生?”妲今心裏很難過,淚水忍不住滾了下來,柔和的聲音裏隱約透出一絲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