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筷和夜明珠雖說是寶物,不過卻是死物,本宮對它們沒有興趣。本宮已有活的寶物在手,還要那些死物幹什麼?”薑皇後端坐在紫檀椅上,雖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過她身上懾出的威嚴,卻教人不寒而栗。
三妃不明,你看著我來,我望著你,皆在心裏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什麼意思?”
忽然之間,聃妃恍悟,嘴一張,那兩個字就順口蹦了出來:“鳳璽!”
此言一出,那兩人頓時反應過來,是啊,鳳璽!擁有了鳳璽,就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掌管後宮所有妃嬪!而這樣的權力是象牙筷與夜明珠無法比擬的!
薑皇後望了聃妃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
“可是表姐,紂王對她的寵愛已經超出了想象,你若是再放任她不管,總有一天她連你的鳳璽都搶了去。”桒貴妃心有不甘,坐在一邊叫囂著。
“搶?宮中的妃嬪誰不想搶?隻憑一時的恩寵就想除去本宮的又是何其多,本宮還怕多她一人嗎?我與大王二十幾年的夫妻情份,是那麼容易拆散的嗎?大王雖然貪色,卻亦非忘舊之人,這一點你們不是比本宮更清楚嗎?”薑皇後雙眼淩厲,橫掃三妃,似穿透她們的靈魂一般。臉上盡現威嚴與沉凝之色,聲音更是懾出無比的嚴厲與肅穆。
是啊,這一點誰都清楚,這鳳璽是人人想要,可是又有誰能得到呢?薑皇後的一席話令三妃沉默了,沉浸在自己的暇想中。
瀞妃心想:“搶?我不想搶,我隻想得到,隻想上天幫我得到鳳璽,可是,上天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
瀞妃雖未得到過紂王的寵愛,可是她一天亦沒斷過這個念頭。她甚至發誓,她願意用她的生命來換鳳璽,哪怕隻給她一個月。可是上天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誓言,她依然受大王的冷落,大王身邊妃嬪更換無數,卻仍然沒有她。而今又來了個蘇妲己,她便知自己再也沒有希望了。
聃妃卻在心裏尋思著:“搶?我搶得到嗎?在大王寵愛我的時候我都搶不到,更何況是現在?鳳璽恐怕隻有在夢中才能得到了!”
曾幾何時,在聃妃受寵時期,她欲奪鳳璽的想法是那樣的強烈,她甚至想過利用腹中的孩子,那時的她日思夜想就盼著能生一個男孩。
當兒子的出世換來紂王的重新恩寵時,她知道這個辦法能行,可是上天卻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竟奪去了她的希望。一年,上天隻給她一年的時間,她的兒子就走了,永遠的走了……
聃妃後悔了,她後悔用孩子來做賭注,她知道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所以,她選擇追隨孩子而去,但是,薑皇後的話拉醒了她,她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可以利用下一個兒子。隻是天不如人願,她終究是留不住紂王變心的腳步。
桒貴妃則在心裏暗思:“搶?我哪敢啊,最多是你去了以後把鳳璽讓給我,免得說我搶你的寶貝。”
桒貴妃是很想當皇後了,可是卻不敢搶,她除了沒把握以外,更多的是怕家族對她的唾棄。害死表姐登上皇後寶坐,若是被族裏的人知道,她不是被口水淹死,就是被她爹砍死。想她爹是出了名的火爆、正直,怎受得住此等冤氣?不把她大卸八塊已經很憐惜她了。
薑皇後見狀,知是說中了眾人心事,微微一笑,“你們可知大王今日上早朝了?好像你們口裏的那個蘇妲己不單隻會勾引大王吧?”
上朝了?難怪方才見到了她。三妃的表情一致,想法一致,皆愣愣地直望著薑皇後。
桒貴妃老練,心裏又有了主意,麵露不屑:“大王為她幾日不上早朝,現在上朝也是很應該啊。既然大王不在她的身邊,她就應該來向皇後請安,這是宮裏的規矩。可她倒好,就站在宮門外,都不進來為你請安,表姐,她分明就是在向你示威嘛!”
她越說越激動,唰地一下站起來,怒指門外,一副憤憤不平地樣子。
話音方落,走來一宮女,向皇後娘娘稟告:鄄妃娘娘、蘇美人娘娘在宮外候見。
此話一出,尤如涼水灌入烈火之中,“嗤”的一聲,壓住了眾妃心頭火,卻留下了硝煙與焦燥之氣。
一時間眾人無語,隻在互相對視,薑皇後則好心情地笑了笑,吩咐宮女宣她們入殿。
宮女聽令,恭敬地退下了。
桒貴妃自知無趣,又尷尬又惱怒地坐回椅子上。用眼神狠剜著那個進來稟報的宮女,哪怕隻能對著她的背影剜。心裏暗思:“該死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故意拆我的台是吧?哼,總有一天收拾你!”
瀞妃與聃妃本想再接再厲,再次打擊蘇妲己,忽聽這話,誰都不願再自討沒趣,乖乖地坐在原處,端正坐姿。
刹時,似有默契般,宮內鴉雀無聲,如夜般的寂靜,眾妃雙眼如刀鋒般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