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攤牌(1 / 2)

夜已深,整個草原經曆了一天的噪雜終於靜謐下來,整個營地裏遠遠望去,隻有零丁的燭光和散在四處的侍衛。最中心的大帳裏,順治對著燭台坐在暗光中,手裏把玩著一塊熒光流轉的碧色玉石。

“回皇上,奴才已經將襄親王送回營帳,隻是襄親王他今日喝的實在是多了些,遲遲不願入睡,奴才便自作主張的給襄親王進了一碗安神湯,此刻已然安置好了。”小太監德喜剛從外頭回來,細聲向順治複命。

順治撫著額頭坐在桌前,恍若未聞的盯著那塊玉石看,身後的貼身總管太監德喜一臉擔憂的開口:“皇上,您今兒個也陪著襄親王飲了不少酒,奴才下去給您製一碗解酒湯吧?”

順治一揚手製止了德喜,慢悠悠的開口道:“朕清醒的很。德喜啊,你過來看看,這麼一小的玉石而已,值得那幫前明餘孽不要命的找麼?”

“那幫餘孽苟延殘喘,所作所為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奴才以為咱們大清根基日深,他們就算得到了這傳國玉璽,也斷然翻不出什麼大浪來。”德喜恭恭敬敬的挑著吉利的話回答。

“德喜,你的見識這些年越發的長進了。”順治讚許的一點頭,繼續說道:“什麼傳國玉璽,不過是死物一塊而已。這世間從來都是強者為王,如今天下大局已定,就讓他們多做做白日美夢吧。

說著將手中玉石隨手往桌上一放:“那個漢人留著也沒用了,叫桑傑去處理掉吧。其餘的就交給博果兒去辦,他定能如了朕的意的。”

“皇上,那董鄂格格——前明公主——您打算怎麼處置呢?”德喜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

董鄂宛若?順治眼眸一收,腦海中直接浮現一雙靈動漆黑的眼眸,躲躲閃閃的眨巴著。心裏頭莫名其妙的湧起一些柔軟的情緒,沉吟半響:“那漢人說他們拿鄂碩一家的性命要挾,董鄂宛若才答應了的,說起來也是人之常情,便饒了她性命罷了。到時候送進宮裏來做個女官,不讓她再接觸那些人便是。”

“皇上仁慈。”德喜垂首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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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殷桃顫顫巍巍的快步跑回自己的帳子,猶自驚魂未定,扶著桌子一邊喘粗氣一邊恨恨的想著:這種日子她真是不想再過了。

雅媛還在她帳子裏焦急等著,見她回來,忙遞過來一杯涼茶,關心道:“格格怎麼樣。喝杯茶來壓壓驚吧。”

殷桃條件反射的接過茶來便要喝,突然混沌的腦子裏靈光一現,腦海中過電影般條理的閃過種種畫麵,這些日子裏覺得滯阻疑惑的一些事便豁然開朗,許久以來壓抑著自己的感覺也找著了由頭。不禁心裏一惱,將茶杯重重放下,對上雅媛驚異的眸子,冷笑道:“雅媛,你覺得皇上叫我去要說什麼?”

雅媛沒想到殷桃突然如此發問,呆了一呆,才道:“奴婢怎麼知道,想必是皇上想為襄親王指婚?”

“那可是好事,我幹什麼要壓驚?”殷桃冷笑一聲,眼色突的一厲,拍桌道:“我可萬沒有想到,我身邊最信賴的雅媛姐居然是那個要害我的人!”

“格格冤枉啊。”雅媛聽得這話十分厲害,臉色不禁大變,頭一回跪倒在殷桃腳邊,顫聲道:“格格何出此言,奴婢將格格從小抱大的,比親妹妹都要親的關係,怎麼能害格格?”

“不害我?哼,不害我成日裏盯著我一舉一動?我問你,你究竟是奉了誰的命?”殷桃恨聲道,多久以來的憋屈不管不顧發泄出來:“我額娘?我阿瑪?還是皇上?我董鄂宛若算個什麼角色,值得派你來眼巴巴的盯著!”

“格格息怒,且聽奴婢為您道來。”雅媛看著自家格格素日活潑天真的臉此刻鐵青,一副寒透了心的模樣,不由得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忍著心酸細細說道:“奴婢從小服侍夫人,格格從小到大是奴婢看過來的。不管奴婢做什麼都是為著格格好的。這些日子格格的變化奴婢也看在眼裏,自然是萬分焦急。老爺福晉心裏更是心疼,隻好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奴婢看著點格格,別讓格格犯傻走錯了路。奴婢和福晉可都是一心疼著格格的呀。”

“這麼說,我真是前朝的公主?”殷桃聽著話音,將一直以來的疑問問出。

“格格做了十六年的滿洲女兒,難道就因為一個反賊幾句挑唆就要拋下咱們所有人麼?”雅媛抬起頭來看著殷桃,懇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