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早晨的露水重了起來,朝陽照到的地方顯得格外的晶瑩剔透,似滿地灑落的鑽石。媽媽叫醒了沉睡中的土豆,土豆今年六歲,媽媽告訴他今天爺爺要送他去上學了。早就聽三叔公說過上學就要穿鼻子,土豆慢吞吞的吃完了早飯,第一次背上了爸爸前幾天在縣城花大價錢買回的書包,裏麵除了文具,還有一個精致的水杯和一副爸爸親手畫的畫。
學校位於離家三公裏的地方,據說是一個新建的四合院,前一年幾百名家長一起勞動的成果。四周是教室,中間是操場,一堵高高的圍牆將學校與外麵隔了開來。
走了大約四十分鍾,土豆和爺爺走進一片竹林,聽到一陣渾厚的響聲,據說那是學校老師拿著一根鐵棒子在敲擊懸掛在半空中的大鈴鐺所發出的聲音,也就是上課鈴聲。
走下山坡,就來到了傳說中的學校。一進學校,看到兩大排用石灰和瓦做成的房子,每間房子南北各兩扇三開大窗戶,走廊上站滿了人,中間操場上滿是草,高的有一人高,還零星的開了幾朵小花。交了學費,就算正式入學了,老師說課本還沒運到,土豆就隨著爺爺一並回到了家。
第二天,在姐姐的帶領下,土豆早早的來到了學校,老師讓大家在教室門口站好隊,按身高安排座位,土豆被安排在第三排靠窗戶的位置。因為沒有燈,就算是外麵豔陽高照,教室裏也依舊昏暗極了,聽同村的大孩子說,每到初冬天氣轉冷的時候,坐在靠近窗戶的同學要負責從家裏帶來塑膠皮和鐵釘,將四扇大窗戶全部封住,想必那樣就更加昏暗了。
老師一嘴熟悉而又地道的家鄉口音把正在走神的土豆拉了回來,但昏暗的黑板和老師看似鬼畫符似的板書,對於天生就高度近視的土豆而言實在無心專注。土豆偷偷的看了幾眼窗外,尚未封住的窗戶不時吹進一陣陣寒風。
放學了,小土豆似一隻重獲自由的小鳥,很快就擠到隊伍的前頭,大踏步的往家飛奔,就這樣結束了第一天的學習。
周末到了,一大早,小土豆就和爺爺去了地裏,裝了滿滿一板車的紅薯和高粱回來,他一邊吃著甘蔗,手裏還提著一個裝有好幾個蛋的鳥窩,臉上帶著壞壞的笑。
入學的第二個星期一到了,據說要發新書了。
土豆總是去的很早,盡管不喜歡學校,但從來不遲到。
真的發書了,四本書,五個作業本。
上午半天語文課,下午半天數學課,就這樣結束了有書的第一天學習。老師講的內容課本上全都有,臨近放學,老師還布置了兩道作業題,似乎讀書也沒想象中那麼討厭,土豆在心中默念到。
盡管秋意甚濃,這天晴空萬裏,山穀間劃出了美麗的晚霞,灑在路邊的石壁上,甚是好看。駱駝石是土豆和同村孩子上下學必經的地方,一塊巨石橫臥在路邊的山坡上,外形似一頭駱駝的背。地方不大,卻成了土豆和鄰居幾個小夥伴寫作業的好去處。狗娃和竹筍是土豆的同班同學,也是鄰居,三人每天一起放學回家,這裏也就成為了他們三共同的遊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