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行嗎?”餘導完全是用著“她看起來很不靠譜”的質疑語氣。
“行不行,試了才知道。”曲尚對那個小助理說:“帶她去化妝。”
“等等……”我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我上?上什麼?”
餘導嘖了一聲,不滿地看著曲尚,“搞什麼?你叫個比外行還外行的妞上場?既不是科班出身還不懂規矩,曲爺,你果真是太閑了。”
曲尚笑笑,“方小小還是正宗科班出身的,不是麼?”
餘導臉色一暗,隨之丟了本東西給我,“化妝的時候先看著。”
上頭寫著“關於愛劇本”五個字,“劇本?!”我捂住嘴巴,不是因為喊得太大聲正被所有人行注目禮,而是太驚訝。
我拉了拉曲尚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這就是你剛才說的賭約?”
“真聰明。”他讚賞地拍了拍我的頭。
“原來是這樣。”我看著手中的劇本,終於明白了他的自信是從何而來,“你知道尹暢今天沒有辦法現身,因此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但是我不會演戲。”
“阮阮,你聰明地讓我有點驚喜。”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聲說:“不會沒有關係,隻要你放開,放開去哭去笑。”
在化妝室我定定地回味著這句話,萬珠珠已經換了衣服坐在一旁看著我,“你叫阮阮嗎?”
“啊?”
“我聽見曲爺叫你阮阮。”她的聲音真甜,但是又不膩人,“你們關係真好。”
“哪有,我跟他才認識了一個星期,談不上關係多好。”我還在介意著他設計我的這件事。
“一個星期?”萬珠珠顯然是很驚訝,甚至這種驚訝扭曲了她精致的妝容,“他竟然開車載你……”
我躊躇著到底要不要演戲,沒有留意她的語氣,隨口問道:“怎麼了?他的騷包跑車不能載人嗎?”
萬珠珠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看著我的眼神隱隱帶著怨氣,仿佛剛才我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她生硬地說:“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我叫住她,揚了揚劇本,“你知道我演得是哪出戲嗎?”
“母親死了的戲。”
劇本掉在地上,化妝師將它撿起來遞給我,“怎麼了?”
“沒什麼,沒事兒。”我抹了把臉,笑嘻嘻地說:“繼續繼續。”
“我的天啊!”化妝師顫巍巍地指著我的臉尖叫:“妝都被毀了!”
我往鏡子裏一看,嗬,因為剛才那一抹臉的動作,花花綠綠簡直是比毀容了還慘不忍睹。
“噗……哈哈哈……”我拍著化妝台大笑,指著鏡子裏的自己清清楚楚地說:“阮嵐,你是小醜。”
但是接下去,要做一件比小醜還要醜的事。
白色的裙子,烏黑的長發,沒有表情的臉,我就這樣站在眾人麵前,等著被看戲。
餘導走過來將我上下打量了番,“看過劇本了嗎?”
“沒有。”
“沒有?”他跳腳道:“你是想演還是不想演?”
我從他手裏奪過劇本,手指點在劇名上,哼了聲:“關於愛?真俗。”
“你才幾歲就覺得‘關於愛’俗了?你連人生的一半都還沒走到,就在這裏瞧不起愛這個字,你的生命裏是不是沒有愛?”餘導扯著嗓子喊:“我告訴你,關於愛這件事你學到老都學不會!”
“跟個孩子爭論愛不愛有意思麼?”曲尚拍拍餘導的肩,卻在朝我使眼色,“別這麼認真,小孩子試個鏡頭,你跟她扯深奧的她也不懂,阮阮你說是吧?”
我沉默著不出聲,無法否認餘導的話雖然傷人但也說對了,我的生命裏沒有愛。
餘導無奈地搖了搖頭,“曲爺不是我說,這妞性子太烈,你要是真看上她,可有的好費心思了。”
“我知道,我跟她說兩句話,等等就開拍。”曲尚將我帶到一旁的角落,摸了摸我的臉,指腹傳來溫暖的感覺,“阮阮,你不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