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平時生活中采用的是自然式呼吸,這種呼吸很淺,不能用於歌唱。歌唱的呼吸是比較深的腹式呼吸法,即氣要吸到腰的周圍,然後利用呼氣肌和吸氣肌的對抗,找到用力的支點。唱歌時要一直保持這種狀態,聲音完全由氣息來控製,這就是所說的‘聲靠氣傳’。”冷翼手中卷著一本雜誌敲在我頭頂上,棕眉妖嬈一挑,“懂了沒?”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惹得一旁的小助理們都在笑。
“不準笑,都給我幹活去。”他冷著臉下驅逐令,幾個日本小妞反倒捧著臉做尖叫狀。
訓練了五天我依然對唱歌這件事毫無頭緒,冷翼第一天說:“沒關係,別緊張,隻要你會念假名,唱歌就沒問題。”
第二天他抱著希望說:“你先唱首中文歌來聽聽。”
第三天他不死心的說:“我真的不信你就隻會唱世上隻有媽媽好。”
第四天他撫額絕望道:“My
God!”
我也急了,怎麼辦?我唱歌大概,不,是真的很難聽!
“別給我分心。”冷翼走到我麵前,板正我的身子,“抬頭,挺胸,收腹,再神遊的話晚上不準吃飯。”
“那吃什麼?”
“芥末。”
我噤聲,芥末什麼的最討厭了。
“來,先吸氣。想象自己處於一個美麗的花園之中,深深地聞一下鮮花的異香——這就是歌唱的吸氣,這樣吸得才深。”冷翼的聲音很輕很悠,顯然他這冰塊已經插在鮮花裏了。
“玫瑰花?百合?茉莉?”我猛地重重吸了一口氣,嗯……好像聞到香味了,“是不是菊花?”
他毫不留情地蜷起食指彈在我的額頭上,“想搗蛋?”
“我隻是想確認下這鮮花是什麼品種,那我才能投入其中啊。”
“你就不能……”冷翼頗無奈地敲著自己的腦袋,“幻想一下嗎?”
“好吧,那我就幻想是菊花。”笑什麼,菊花可是世界四大切花之一,中國十大名花之一,還是日本皇室的國花呢。
“隨便你。”我看得出冷翼其實已經很不想同我說話了,“接下來,吸氣以後,像打噴嚏之前那樣短暫的一憋,體會一下腰部周圍的擴張、膨脹的感覺,找到這種感覺是歌唱的關鍵。”
“我……阿嚏!”
“我叫你吸氣,不是叫你打噴嚏!”
“你說要像打噴嚏……”
他修長的手指萬分焦躁地撓著自己的腦袋,金色的發絲在空中飛舞,我不敢說他像個金毛獅王,隻能怯怯地看著他。
冷翼一個上前,俯身,鼻尖對著我,惡狠狠地說:“阮嵐,你別逼我。”
我全身警鍾敲響,因為他第一次叫我全名了,後退,再後退,安撫這位暴躁的金毛獅王,“冷大哥,息怒息怒,我剛才鼻子癢,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那現在還癢麼?”他不斷逼近,聲音好似在打一個蝴蝶結般,輕輕一揚,“嗯?”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癢不癢不癢了……”但其實他的嗓音癢得我不行了。
他的手指半掩在眼瞼上,眯著雙霧蒙蒙的眸子看我,鼻音糯糯的哼哼著,像隻懶貓,“那接下來……呼氣。”
“呼……”我是真的鬆了口氣。
他不讚同地搖頭,“呼氣的方法就是利用橫膈膜的力量,把腰圈擴張的感覺一直保持住。呼氣要均勻、舒緩。”
這時有人敲門,他的可愛助理探進頭說:“Tsubasa(翼的日文讀音),T&L的LIVE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得趕去BDC電視台咯。”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很快地對我說:“準備一張薄紙片,放在牆上,距離它4—6公分,用口吹氣使它不落地,半分鍾以上便為合格。或者拿一支燃燒的蠟燭,對著火苗發‘u’音,正確的氣息是火苗倒而不滅,兩小時後我來檢驗成果,做不到你自己看著辦。”
什……麼?什麼紙片?什麼蠟燭?我剛想問卻被他犀利的眼神給嚇得把話咽回了肚,他像陣風一樣走出門外,後麵跟著小助理,造型師,化妝師,邊走路邊已經換上了要登台的衣服,化妝、發型有序的在間隙準備著。
我聳聳肩,沒人管樂得清閑,倒在沙發上開電視看T&L
LIVE,BDC電視台就在隔壁,而它旗下的這檔音樂節目是在每周五黃金段晚上6點現場直播,登台的皆是各大音樂榜上名列前十的歌手,估計冷翼這家夥又是壓軸的了。
等啊等,漫長的廣告之後T&L終於開始了,我拿了桶薯片邊吃邊看,這時手機響起,“你在吃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驚嚇地東張西望看是不是哪裏安裝了監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