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冷翼的巡回CON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他已經挪不出時間再陪我訓練了,我換了一個新的老師,小胡子先生——山田君,平時很親切,但是給我上課的時候嚴格的要命。
冷翼的助理偷偷告訴過我,那個小胡子別看他又矮又邋遢,可是很多唱片公司出高薪搶瘋了都搶不到的高人,經他訓練過的歌手各個唱片賣到爆,冷翼也曾拜師過一陣。
可愛的小助理雙手鼓在臉頰上,激動地說:“真的是超級厲害呢!”
我崇敬的心情油然而生,特別是聽到後半句,看來我和冷翼不僅同簽一個經紀人,還同出一個師門啊,有趣真有趣。
小胡子說的最多的話就是:“Queen,除了相信自己,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對麼?”
確實,每次我都會無言以對,唱不好一個轉音的時候,我會非常非常的氣餒,但是除了相信自己下一次可以唱好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已經不會再質疑自己不適合唱歌,或者覺得自己唱得真那個難聽。
“對,你隻是還沒有投入進去。”小胡子喝著罐啤酒,抹了抹嘴說:“當你投入了,有一天你會愛上難以自拔的滋味,相信我。”
“難以自拔?”我趴在椅背上,實在想不出這是種怎樣的滋味。
“比如吸毒,比如賭博,比如性,這些東西都會讓人沉迷,一直沉迷一直沉迷,就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一日都離開不得。”小胡子絲毫不顧慮地跟我談任何話題,我覺得他是一個很神奇的人,好像經曆了很多,他的眼睛裏麵沒有精明算計的意味,全是看透。
“唱歌演戲也會麼?也會這樣沉迷?”
“會,當然會。別看Tsubasa是天才,他不比別人付出的努力少,甚至他是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所以今天的銷量和地位,是他應得的。”小胡子起身走去停留在鍵盤前,他用一隻手就可以敲彈出心靈的節奏,“嫉妒他的人永遠都阻止不了心裏的嫉妒,但這就是傻瓜,嫉妒天才已經夠傻了,然而自己不努力還在幻想著他人的成績,藝能界從來不缺這樣的蠢蛋。”
日本的娛樂圈叫藝能界,藝德在能力之前,所以當一個藝人以他的藝德被國民標榜時,他就會成為藝能界的神話。
手機在震動,不看來電就知道除了冷翼沒有別人會頻繁的騷擾我了,騷擾?想到這個詞不禁樂了,我可是被全日本少女心目中的Tsubasa君騷擾啊。
“你在練聲?”
“沒有啊。”
“那接個電話怎麼這麼磨蹭?”
“切,我樂意。”
“晚上8點老地方。”
“喂喂……”他就這麼把電話給掛了!
手機又在震了,我馬上接起,大罵道:“再掛我電話試試!小樣兒,想打就打,想掛就掛,你腦門上就刻了倆字!”
“哪倆字?”
“欠罵!”
……
……
……
不對,這不是冷翼的聲音,這是……這是……我腿一軟,顫抖著聲音,“將……軍……”
“嗯。”他淡淡地應我一聲,我立刻嚇得不成樣子了。
“那……那個我不是在罵你……”他不說話,我繼續硬著頭皮解釋:“是冷翼啦,他老是掛我電話……”
“還習慣麼?”
我怔在原地,最後苦笑著坐回椅子上,這是來日本後他第一次打電話給我,我以為他已經無責任的丟棄我了,我以為這麼輕描淡寫的口氣要包含著多少的感情。
有嗎?感情這種東西,我們之間。
“挺好的。”撇開情理之外的情緒,其實真的挺好的,“我的適應能力不容小覷呢。”
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連語氣都變得倔強逞能,隻是怎麼會承認初來的時候內心翻攪的不安,每夜每夜抱著枕頭在窗邊坐到天亮,寂寞如萬千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在不斷啃噬著我的骨血,手裏無時無刻不緊握著手機期盼著某個人的來電,當轉眼自己投入另一種忙碌,和期盼落空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價值不過就是一紙合同。
現在又來問習慣了麼?又有什麼改變呢。
“那就好。”他的聲音淡地聽不清,“過陣子我來看你。”
“嗯,我有事,先掛了。”合上手機愣愣地看著窗外,我不知道原來我也敢先掛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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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翼說的老地方就是SUNDAY
CLUB了,那地方簡直是妖孽叢生啊,據我所知此CLUB並不對外開放,擦肩而過時總能認出這是某某電視名人,有多妖孽就多妖孽。
那我這種無名小卒走進去時,有多透明就多透明,真是個令人無奈的強烈對比。
穿過一群狂魔亂舞的妖孽,找到冷翼的VIP包廂,看到他便氣不打一出來,又想起方才烏龍的電話,衝上吧台前掐他脖子,“你爺爺的,叫你再掛我電話,再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