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等了嗎?我有種預感,小鬆他一定會回來。”章桂楠神情恍惚,在她心裏,有一種來自血液的呼喚,呼喚她要等待一個人的到來,或許這是一種希望,也是一種隱藏在心底的寄托。
原來這倆人正是章桂楠與女兒張芳霞。她們的年夜飯已經做好了,可是卻還沒有開始,無疑為的就是等待那遠去他方的兒子與弟弟回家,等待著一家團圓。
張芳霞無奈的輕歎了聲,她何嚐不希望弟弟能夠回來,可是都這麼晚了,他還能回來嗎?在她心裏,這渺小的希望已經演變成了絕望。神情有些哀怨道:“歸去來兮,歸去來兮,該回來的始終會回來,我們一邊慢慢吃,一邊等他回來好嗎?”看著母親日漸憔悴的麵容,張芳霞心中一陣絞痛,她又何嚐不與母親一樣,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必須掩飾自己的脆弱,她不想讓母親更加難過。
“唉。”章桂楠長歎一聲,緩緩開口道:“好吧,希望小鬆能趕得回來。”
獨自走在冰冷的路上,走在愈來愈熟悉的路,看著越來越近的家,張鬆心中就一陣激動,終於趕上了,希望自己沒遲到。
聽到母親這樣說,張芳霞正準備去點燃為除夕之夜準備的煙火,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洪亮而又帶磁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不打算等我,就開吃啦。”看到自己可愛的姐姐準備點燃煙火,張鬆微笑著打趣道。
張芳霞聞言,身體一陣,多麼熟悉的聲音啊,是他,他終於回來了,終於趕上了這重要的節日,看著漸漸走進的熟悉的身影,張芳霞再也控製不住,淚水如瀑布般飛流直下三千尺。母親章桂楠此時的表現與張芳霞相同無異,隻不過卻強忍著眼淚沒有讓其流出來。
張鬆來到張芳霞身前,二話沒說就狠狠的來了個大擁抱,也許是自己太過激動,稍微有點用力過度,張芳霞在張鬆的懷抱中有種窒息的感覺。沒等張芳霞開口說話,張鬆搶先道:“想死我了,有沒有想我?”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張芳霞喜極而泣,在張鬆懷中小女人般輕輕點頭:“就怕你不回來呢。”
張鬆為張芳霞溫柔地擦拭了兩頰的淚痕,鬆開懷抱,轉而一把抱住章桂楠,道:“媽,兒子回來了。”
這一刻,章桂楠兩行清淚順勢而下,輕拍張鬆的後背,幽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著還不忘開懷大笑。
一陣寒暄過後,張鬆接過姐姐張芳霞的活,幹起了多年來一直都是自己幹的活,拿著打火機點燃了已經擺放好的煙火。煙火被點燃,暗示著新年的鍾聲即將敲響,也預示著新的一年即將來臨,更是寓意著一切都重歸起點。它象征著一年的結束,也象征著一年的到來;象征著一個故事的結束,也象征著一個故事的開始;一切都回歸原點,沒有結束,隻有開始。
煙火已經進入尾聲,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氣氛下,燦爛美麗的煙火逐漸凋零。世間萬物有始就有終,這是自然界不可更替的一種自然現象。再美麗的鮮花,總熬不過一個輪回,總有凋零的一天;再權利傾天的人,終要泥足深陷,將自己推入萬丈深淵;再驍勇善將的人,總要馬革裹屍,最終逃不過戰死沙場的命運;傾國傾城的人,終敵不過歲月,最後還是要成為紅粉骷髏……
年夜飯上,三人以飲料代酒,你進我,我進他,他有進你,來來回回,樂此不疲的進來進去,一邊瘋狂掃蕩滿桌豐盛又熟悉的美味菜肴。三人間笑語不斷,歡樂無限;彼此說著各自所見所聞的趣人趣事,有時又天南地北的聊著,無一不體現出一片和睦幸福之色。
在同一片天空下,沐馨怡正望著遙遠的天際瑟瑟發呆;張軍正在輕奏著鋼琴;曹佳正看著春節晚會;張飛、蘇翔、章漢、周新民、左誌星、鮑漢勇幾人卻相聚在一起聚眾豪賭;陳鶴文靜靜地躺在床上卻是無心睡眠;葉軒正在家抱著自己年幼的妹妹哼起了搖籃曲;侯心璿正陪著家人打著麻將;陳雨馨獨自走在冷清的公園;左強正在做體格訓練;陳凡正在酒吧喝著酒;日漸消瘦的神秘老叟坐在太師椅上無聲感歎;而那神秘的少年卻站在陽台上仰望無窮的蒼穹;這些人各個做著各自的事,彼此毫無瓜葛,毫無關聯。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這是每個外出工作的人們在即將回家與家人團聚一起共享新年時總愛唱的一句詞,這也顯示了中國人民對中國最古老的傳統文化的尊崇。辭舊迎新,舊的一年已經成為過去,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張鬆最後還是趕回了家,與家人團聚。歸去來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個結局,可也是個開始。他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存在的意義和使命,在不遙遠的未來,麵臨他們的會是什麼?而他們又將如何去麵對?
##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