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娘含淚囑托了好一會兒,喬嫣然一一應下,而後接過一柄色澤溫潤的玉如意,喜帕遮住頭頂,入眼盡是喜盈盈的紅色。
而後,喬嫣然被喬庭然姿勢詭異地背上花轎。
大門口有好多人圍觀,議論紛紛。
鞭炮聲響起,花轎被穩穩地抬起,敲敲打打的樂聲中,駱承誌正在把喬嫣然娶回家。
盈盈花嫁,十裏紅妝。
被駱承誌抱下花轎的那一刻,喬嫣然心境前所未有的月圓春暖,熱鬧的喧嘩聲中,隔著紅色的喜帕,喬嫣然輕聲問道:“承誌,你會永遠陪著我的,對不對?”
駱承誌也輕聲應道:“我永遠陪著你,不離不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
“新郎新娘入洞房!”
駱承誌將喬嫣然抱坐到鬆軟的婚床,柔聲囑咐了幾句,正要離去,卻被喬嫣然拉住衣袖,不由問道:“阿嫣,怎麼了?”
喬嫣然語出驚人:“你能不能快點回來?”
駱承誌差點站立不穩,瞬間爆紅了俊臉和耳根,結結巴巴道:“阿嫣,你怎麼……比我還心急?”
握著玉如意的喬嫣然,靜默片刻,隔著喜帕咬牙幽幽道:“你這個笨蛋!我的脖子快被壓斷了,你不幫我揭蓋頭,我怎麼取腦袋上那一堆佩飾。”
想太多的駱承誌,囧囧地顛出喜房。
回到前廳,一身新郎官服飾的駱承誌,揪扯住喬庭然,淡聲道:“前些日子我幫了你,今日,你幫不幫我?”
喬庭然瞪了瞪眼,壓低聲音道:“駱承誌,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性急呀。”
駱承誌鄙視他一眼,語氣平淡:“你想太多了,喜冠那麼重,我隻是不想你妹妹腦袋被壓得太疼。”
喬庭然無語地張了張嘴,最後道:“你可真是體貼,包在我身上,保你早點回去。”
想了一想,又再次道:“洞房的時候,你可給我悠著點。”
駱承誌也忍不住腦門蹦青筋了,嶽父委婉提醒他,嶽母暗地揣測他,三個小舅子挨個囑咐他,連肅伯都找他聊這個問題,還很認真地送他藥……
他又不是禽獸,他喜歡的女人,他不知道心疼麼。
天色剛擦黑,駱承誌從喜宴脫身出來,作為今日的新郎官,少不了要被灌酒。
攜一身酒香的駱承誌,拿過喬嫣然手中捧著的玉如意,挑開喬嫣然頭上的紅蓋頭。
喜燭熒熒明明,喬嫣然一張俏臉在燭輝下,盡顯麗色。
喜帕揭去,喬嫣然目光流轉,笑盈盈道:“你酒味太大,先去醒酒吧,我餓了,我要吃飯。”
駱承誌囧了又囧,沉吟著說道:“交杯酒還沒喝……”
喬嫣然眸光清澈,清音婉轉低聲罵道:“笨蛋,我娘不是和你說過,我喝酒一杯倒麼,我喝暈了,你自己一人洞房啊。”
駱承誌囧了再囧,吩咐人準備喬嫣然的晚飯,自個默默地先去洗了個澡,驅除身上沾染的酒氣,同時腦袋裏思索,貌似別人成親不是這樣子的啊。
洗漱完畢的駱承誌,微濕著黑發出來,看喬嫣然坐在桌旁,穿著鮮豔的嫁衣,優雅矜持地吃東西。
在桌旁坐下,知喬嫣然飲食是挑剔的精致,駱承誌柔聲問道:“吃得習慣麼?”
喬嫣然頷首讚道:“還好,味道挺新鮮。”抬眼看向駱承誌,極是體貼道:“你應該也沒吃東西,別光坐著,你也吃唄。”
駱承誌默默地拿起筷子:成婚當晚,新郎不是該吃新娘麼,誰還有心思吃啥飯呀。
用完晚飯,喬嫣然與駱承誌喝交杯酒,手臂交疊互挽間,水至口內,方知非酒,而是甜絲絲地蜂蜜水。
喬嫣然抬眸看著駱承誌,疑道:“不是酒啊。”
駱承誌眼裏藏著笑意,卻一板一眼地答道:“你若一杯倒睡過去了,讓我一人洞房麼,所以就讓人換了,再說,你也不宜飲酒。”
喬嫣然垂眸,將蜂蜜水一飲而盡。
放下盛著蜂蜜水的酒杯,駱承誌將喬嫣然抱至床榻,心醉神馳間,輕吻在喬嫣然花瓣似的臉頰。
臉頰似被羽毛輕柔刷過,有些癢,喬嫣然微紅著臉輕咳一聲,低語道:“我今日還沒沐浴……”
不遠處的喜燭,爆出一朵閃亮的燈花。
駱承誌目送喬嫣然去沐浴,自己隻能抓著床上撒著的大紅棗胖花生,放在掌心拋著玩,玩了一會,突然停下,將床上象征早生貴子的幹果,全部收起一個不留。
許久之後,耐心十足的駱承誌,終於等到喬嫣然回來。
喬嫣然已換下嫁衣,隻著了一身柔軟舒適的寢衣回來,長發鬆挽在腦後,有零碎的幾縷黑發垂落在鬢邊。
駱承誌看著喬嫣然一步一步走近,坐到他身側,幹巴巴憋出一句:“我沐浴好了……”
輕輕抱住喬嫣然,駱承誌柔聲道:“阿嫣,別怕。”
紅色喜慶的紗帳垂下,駱承誌將喬嫣然抱至漫天匝地的錦繡世界。
燭影輝煌,喜帳之內,兩道人影挨得極近,相對而坐。
駱承誌溫熱的呼吸,一縷一縷拂過喬嫣然的臉,春雨般綿密,夏陽般灼熱,指尖輕動,腰間係帶鬆開,後背兜帶解開,蚌殼吐珠似,一層層緩緩揭開衣下風光。
在天比翼,在地連理,夜半無人,正是情人私語時。
肌膚毫無阻礙地相貼在一起時,喬嫣然不由自主抖了一抖,烙燙在身上一處一處的印子,似一個一個熱烈的誓言,落痕之處,駱承誌淺淺低語:“別怕。”
臂間觸著的膚肉結實有力,喬嫣然嘟囔著道:“我沒怕。”
駱承誌低笑一聲,繼續埋首給喬嫣然烙印痕跡,輕語反問:“是麼?”
喬嫣然仰著下巴,目光遊離在頭頂的錦帳芬芳,語聲略含糊了些:“當然。”
身子歪著倒下,喬嫣然粉麵暈紅,顏似桃花。
被勾著頸子的駱承誌,控製著翻騰的情緒,斜偎在喬嫣然臉側,附耳低語道:“阿嫣,知道你三哥送了我們什麼新婚賀禮麼?”
最後的柔軟薄衫,正被駱承誌一寸一寸褪去,喬嫣然呼吸紊亂,話已不再完整:“什麼……賀禮,是不是很……奇怪的東西?”
綢緞似柔滑的肌膚,凝握在掌間,駱承誌愛不釋手地留戀往複,有些暈眩的迷落:“他送了我一箱子畫卷。”
喬嫣然低低喘氣,眼神春水朦朧:“畫的……什麼?”
撥開雲霧,駱承誌終於尋至桃源溪穀,溪口狹窄而枯澀,腦中神經緊緊繃著,耐心地誘水澆灌,暗啞了聲音道:“畫的全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
喬嫣然本就嫣紅如花,聽了這話更是殷豔似霞,牙關內溢出一聲破碎的低吟,忽而倒喘一口氣,連聲道:“痛痛痛……”
駱承誌溫柔拭去喬嫣然額上泛出的汗意,壓抑著聲音,柔聲安撫道:“好,我再慢些……”
身體猶如烈火在燃燒,喬嫣然極不舒服地動彈,駱承誌不住安慰:“別怕,難受就告訴我……”
烈火熊熊的灼燒,溪水漸漸潺潺而綿綿。
駱承誌掬著喬嫣然,輕喚一聲:“阿嫣……”
下一刻,水火終於徹底交融。
最極致緊貼的親密無瑕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疼中有淚,淚中有喜。
猶如共乘一扁小舟,隻容得下兩人,再無多餘的空隙,緊緊而密密,輕風拂過,小舟輕輕盈盈地擺動,聲音似舟下漣漪推出一層層細波,輕風迭起,小舟左右來回搖動。
風漸大,雨將落。
駱承誌緊緊擁著喬嫣然,道:“阿嫣,叫我的名字……”
喬嫣然死死掐著駱承誌,應:“承誌……”
驟雨突下,歡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