芏嗣澤的臉色難看之極,怒喝道:“蕭玄兒,本帥尚在此,爾竟然如此造次?”
蕭玄騎在馬上得意地大笑:“本少爺造次了又怎樣,你還能出陣來殺我麼?你這廢物,死便死了,這帥位正好能交給我爹來坐坐.”
“你!”芏嗣澤氣得臉色發青,卻沒有絲毫辦法,他眼下成了徐子楨的階下囚,這確實是件挺丟人的事。
徐子楨心裏焦躁,對方約有五百來人,勁弩壓製加上大矛硬擠,完全將他們困在了中心,衝又衝不得,突也突不出,這時候除非有一隊騎兵從對方的身後衝殺才能解開這死局,不然自己這邊必將全軍覆沒。
包圍圈漸漸收緊,鋒利的矛尖隨時可能戳上身來,弩箭還一撥又一撥地射著,神機營眾人舉著盾咬牙死撐著,每個人心裏都雪亮雪亮的,今兒怕是得交代在這了。
下會高手中有人仗著身手高強,想要強突出去,可才一掀開盾漫的弩箭就招呼了過來,他把手裏長劍舞得跟風車似的,但最終還是沒防住,一聲慘叫被射成了個刺蝟,橫死當場。
蕭玄學著戲文裏仰長笑,戟指遙點徐子楨大喝道:“呔!逆賊徐子楨,速速受死!”
這子看著一副被淘空的樣子,這時候得意起來倒是中氣十足,笑聲和喝聲遠遠傳出,撞在不遠處的山壁上彈出一層層回聲:“速速受死……受死……”
徐子楨牙咬得咯吱做響,沒想到鬧半死在這麼一個貨色手裏,真是大河不死死在陰溝裏,太他媽丟人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山坡上忽然一聲暴喝:“放你媽的屁!爺在此,誰敢動我叔?”
喝聲剛落,山坡上猛的殺出一彪人馬,馬上騎士俱是皮衣皮帽打扮,手中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長刀,嘴裏胡胡大吼,借著坡度直衝下來。
隊前當先一匹黑馬,毛色油亮神竣之極,馬上坐著個半大子,穿著一身毛皮外翻的袍子,手中提著杆碗口粗的大槍,咬牙切齒地直奔蕭玄的方向,殺氣騰騰威風凜凜。
蕭玄大驚,他膽怕死才躲在了夏兵身後,結果現在反倒成了最前沿,眼看那隊人馬直衝過來,頓時慌了手腳,語無倫次地大叫道:“來……來人,頂住!”
步跋子們也慌,他們最怕的就是騎兵衝陣,喝聲剛出立刻後軍變前軍,分出一半人來,弩箭不要錢的拚命朝著那隊人射去,老太監謝公公更是駭得麵無人色,縮在蕭玄身邊瑟瑟發抖。
那半大子麵對暴雨般的弩箭毫無懼色,大槍一掄舞出個光圈,一輪箭雨沒一支傷到他,夏兵的第二輪弩箭還沒來得及射,對方已經殺到,大槍一掃就是一片,緊跟著那些手拿長刀的也已趕至,馬蹄亂踩長刀亂砍,一下子就將那隊夏兵衝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這麼一來徐子楨這裏的壓力頓減,機不可失,他一掀盾牌跳了出去,大喝一聲剛要衝過去幫忙,卻一下子愣在了那裏,眼前那騎著黑馬的半大子豹首環眼威風八麵,年紀不大卻已隱然有大將風範,竟赫然是掉落懸崖不知生死的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