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為其事(1 / 2)

宣州。同福客棧。

大街上人來人往,客棧裏熱鬧非凡,人們都在議論著最近州裏發生的怪事。

“小二,上壺好茶,來幾樣點心。”清脆的嗓音中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生命的活力,使得客棧裏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扭過身子,朝聲音的來處望去。說話的是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她靜靜地站在靠近門前的一張桌子前,揚聲吩咐道,然後就坐在桌前,單手支頜,等待著小二的到來。她的皮膚並不是當下小家碧玉和大家閨秀都極為推崇的雪膚玉肌,而是那種在接受了陽光洗禮之後的健康的小麥色。五官也並不是人們偏愛的娟秀精致,一雙鳳目裏溢滿狡黠和聰慧,使得整張臉充滿靈氣之美,而張揚的五官又使得她充滿了野性之美,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她身上樣式十分簡單的紅衣隻是用金線在領口和袖口繡出不知名的圖騰。一條略粗的金色腰帶纏在柳腰處,顯出無限尊榮和華貴,讓人心生距離,感到其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紅衣女子注意到眾人都在打量著自己,卻也不惱,隻是輕輕的揚起唇角,微微露出笑意。刹那間,仿佛天地間所以的玫瑰競相綻放出最為嬌貴的花瓣,花瓣大片大片的落在原野之上。那原本心生的距離,也因這傾城之笑,慢慢消逝直至無。

客棧裏的小二暈暈乎乎的替這位紅衣女子送上茶點,女子輕聲致謝。小二當下便漲紅了臉,眾人見此爆發出善意的笑聲。

眾人慢慢的收回驚豔的目光。客棧裏也漸漸的恢複到女子到來之前的熱鬧和喧嘩。“哎,聽說了嗎?咱們州裏的趙老爺也被人殺了!”“就是,就是,我姨娘的四侄女在趙府當差,她說啊,趙老爺是被人一刀砍死的,那砍的可厲害了,趙老爺的大半截身子都快被砍斷了,那血啊,流的整個賬房都是。”“現在趙家的家眷還哭著呢,她們說趙老爺死的不甘,眼睛還睜得大大的呢,真是死都不瞑目啊!”“趙老爺雖然是我們宣州府中的首富,可他卻從未坑過咱們的錢,這人怎麼一夜間的功夫就給殺了呢?”“這都是第二個了,咱們宣州的知府可才被人殺沒幾天呢!”“唉,就是啊,也不知是那個挨千刀的幹的”“小聲點,被人聽見了你就慘了!”“……”“……”

議論聲不息,誰也未曾注意的那令人驚豔的紅衣女子已經起身走出客棧,隻留下一錠銀子,還冒著熱氣的半杯碧螺春和幾乎見底的點心盤子靜靜地等候著小二的收拾。

紅衣女子穿過繁華的街道,轉身走進一條鋪著青石板的小巷,然後突然揚手,隻見,原本纏在她的紅衣腰間的金色腰帶化作一陣疾風朝小巷旁的白牆上拂去。一名紫衣男子輕輕的揮劍,那條金帶便似遇到重重鐵牆般一樣,慢慢的垂落下了。

“欏越哥哥,你也不知讓讓我,好讓我開心開心嗎!哼,還有,又不是我殺死那兩個人的,你老跟著我做什麼?”紅衣女子輕噘雙唇,微嗔道。欏越倚著白牆說道:“一個月沒見,武功還是沒什麼長進,跟我回去吧。”“我不!說好讓我出來玩三個月的,你們幹嘛說話不算話!”紅衣女子皺起眉頭,負氣道。欏越聽完之後,輕歎口氣說道:“菲菲,別任性了,阿楓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你還是早些隨我回去吧!”“嗚……嗚……我怎麼這麼可憐啊!娘,當年您怎麼就把我交給欏越這個壞蛋來照顧了呢!他一點也不疼我,還總是欺負我,嗚……”菲菲說著,說著,如同鮫人般的眼淚從她的那雙總閃著笑意的眼中,溢了出來。欏越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最後,他清了清嗓子,說:“阿楓沒告訴你,一計不二用嗎?那你這招,已經對我沒有了?下次學聰明點。”

原本還在假哭的菲菲聽到此話之後,一改剛才的哀哀戚戚,馬上換上一張諂媚的臉,用甜得發膩的嗓音說道:“欏越哥哥,人家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是世界上最最厲害的人了,求求你,讓我多玩幾天吧!我保證我過幾天一定會回去。”“哈哈……”一直以來看到的欏越,不是對待秦牧的冷言冷語和淡淡嘲諷就是對待阿楓的深深擔憂,倒從未見到他如同今日般的恣肆和瀟灑,也隻有今天才看見他身上劍客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