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龍吟風勾唇而笑,汪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皇帝到底有沒有睡著覺呀?難不成在夢中遇到慕兮月了,這麼多年了,見他笑的時間簡直屈指可數,多日來因著有了小公主與小王子的陪伴,他臉上的笑才多了起來,小王子話不多,小公主到是活潑可愛,有時說句話居然逗得皇帝哈哈大笑,當然那些話離不開迷蹤林,離開落洵,更離不開慕兮月,可見相較慕兮月失蹤一年那次,如今對她的思念仍舊來褪色半分。
汪洋憶著那日得知兩個小孩是慕兮月與皇帝所生的孩子時,驚訝程度絕不壓於慕兮月的死而複生,看他對若溪的寵愛,若是讓皇帝知道自己如何讓落溪從樹上跳下來受傷的事情,自己的腦袋怕是保不住了,可這小公主還一口一個‘汪叔叔,汪叔叔’的叫得歡,真是讓他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下不去。
天際浮著淡淡的雲,路邊搖著青青的樹,馬車徐徐前行,車內的人兒輕撩車窗,凝視著過往的人與景致,靜靜的發著呆。
一個乖巧的丫頭坐在慕兮月對麵,遞上一塊綠豆糕,笑著說道:“慕兮月小姐,您吃點東西吧。”
回收漫遊無邊的思緒,慕兮月淡淡笑著,似路邊一朵不起眼的野白花,卻總能吸引眾多的目光。
接過綠豆糕,輕言道:“謝謝。”
猶記那日,自己聞言便要起程,淩寂傑追上來將自己帶進了邊城,去到了那個叫城主府的地方,還記得眼前這個叫樂音的丫頭與那個叫鬆伯的老者,見到自己的驚詫表情,便猜想著他們亦或是自己失憶中一小部份,想不通透平凡的自己如何會跟城主府這般高貴的人家攀上關係,淩寂傑居然還讓這個丫頭來沿途照顧自己,自己雖再三婉拒,但見這丫頭眸中淚水泛濫,倒覺得為難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了,最終還是拗不過淩寂傑的勸話,讓她跟來了。
人生恍然似夢,回首時,惟有孩子是她的唯一,雖表麵上看不出焦慮,心下卻實在揪急。落洵雖自小便有著似大人般沉穩,可他畢竟是個七個大的孩子;而落溪讓師公寵溺慣了,萬一闖下個什麼禍事如何得了?還好淩寂傑告訴過她,兩個孩子絕對安全,她才稍稍安下心。
孩子會有父親、母親,而自己的孩子隻有母親沒有父親,師公曾問過自己為何不問問孩子們的父親是誰?自己當時隻是微怔,隨即說:既然都不記得了,何苦重新去知道。
天空隻嵌著一彎銜月,吝嗇的撒著淡淡的銀光,星星不知躲到了何處?此時的月兒看來是那麼的落漠、寂寥。入夜,吹來的熱風輕輕敲打著窗戶,擔醒著將會到來的大雨。
一抹昏黃隨風搖曳不止,滴落的燭淚似在訴說著上蒼的不公,為何不能自主自己的命運?
淩寂傑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靜靜的喝著酒。愣神之際,身後傳來聲歎息:“獨酌,豈不無趣?”
自己的武功不及淩寂華,更不及龍吟風,但也不至於肖小之輩立於身後而不自知。此時前來之人的功力怕是龍吟風或是司徒零都望塵莫及吧,翻開另一個酒杯,笑道:“藥王前輩,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