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溪抬起頭來,忙搖頭,“不是,我……我沒有。”
韓子楠卻是看著她一笑,“以前你還能撒些謊的,沒想到現在大了,反而退步了,說起謊來,竟連臉都紅了。”
落溪窘迫不已,臉上頓時又紅了一分,卻繼續不服軟地嘴硬:“我沒有……”
韓子楠唇角微微上翹,看向前麵微波湖麵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們同乘一船會引來非議,可我就是……”
久久,他未能繼續下去,再開口時又是輕柔的嗓音:“陳夫人她們應該走了,我讓船家靠岸吧。”
“船家--”韓子楠才叫出聲,落溪便搶在他之前說道:“不靠岸,我還得遊湖呢!”
韓子楠看向她,臉上依然是柔柔的笑。
落溪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喊了出來,然而既然喊了出來,也沒辦法了,一下子便有意輕鬆地笑道:“子楠,真沒想到今天能碰到你呢!你知道嗎,我本來是要給我一個好姐妹物色個好夫君的,就趴在茶樓上看,然後就看到一個我覺得還可以的,雖然隻看到背影。可我就是覺得可以,然後就拉著她跑下去,想打聽清楚那人的身份底細,結果才到門口就……碰到你了。”落溪略略含羞,聲音低了些,“沒想到那人竟然是你……”
“我也沒想到今天能遇到你,更沒想到會我們會陰錯陽差地坐上了一條船……我明明已說服自己奉旨成婚的,卻不知道老天為什麼又要安排這樣一出……”韓子楠看著前麵,臉上盡是悵然
落溪垂頭,也是沉默與悵然。原來這幾年,她一直念著他,而他,竟也是念著她的。她終究是沒有喜歡錯人,而且,她也沒有敗給南平,就算子楠娶了她,可他心裏喜歡的,永遠都是自己
“我聽說三年前……”沉默了好一會兒,韓子楠才再次開口,“三年前,你在大婚前夕偷跑出宮去,卻被嚴璟截在了宮門外。”
“我,我那個時候不懂事,什麼都不想顧、不想管,就是……想去找你。”落溪麵色有些窘迫,在話說完後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似乎在和子楠表白,可……她是真沒有表白的意思。
韓子楠輕輕一笑,“其實三年前,我也是不懂事的,我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想……”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在婚禮前幾天,我曾讓人傳信給你,卻沒料到宮中遍布嚴璟的耳目,那信竟沒到你手中,到了嚴璟手中。”
“什麼?”落溪大驚,她竟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事。當初她下決心偷偷出宮時心中也是忐忑的,還準備子楠若沒有膽子和她走她就自己走的,卻沒想到他竟也……“他得到信後,便將我從翰林院修撰升為了甫州縣令,明是升了品級,實則是有意讓我遠離京都。直到一年後,家裏到處疏通關係,皇上又極力支持,這樣我才得以重回京城。”
落溪心中驚愕不已。三年之後她才知道這事,才知道嚴璟所做的遠比她知道的要多,才知道子楠竟因為她受了這麼多委屈。連皇上都不敢得罪嚴璟,他卻非要喜歡已是嚴夫人的她,他……真的因為她失去了好多好多,若是沒有她,沒有嚴璟的刻意打壓,像他這樣俊傑的人才,肯定不是如今的地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