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都看得出,公主是不高興,很不高興。
落溪進房後,安安在走廊處朝寧寧問道:“公主下午是去老爺那邊了吧。”
寧寧回答,“好像是的。”
安安麵色凝重了起來,看著遠處落溪的房間說道:“公主如今幾乎不再提韓大人,喜怒哀樂都會輕易被嚴璟所影響,隻怕公主……是真的動心了。”
寧寧看向她,輕輕說道:“嚴璟是公主的駙馬,是公主的丈夫,公主對他動心不好嗎?”
安安突然轉頭看向她,目中含著強烈的懷疑意味,“寧寧,你與原來好像有些不同了,你好像……特別幫著嚴璟說話,特別希望公主與嚴璟能生出感情來。”
寧寧禁不住後倒退一步,低下頭去不敢看她的眼:“我隻是……隻是覺得,這樣也好。”
“你知道,這樣並不好。”安安立刻說道:“嚴璟權傾朝野,對皇家多有冒犯,太後與皇上早就對他心存戒備,他日,嚴璟與皇上必然決裂,就算嚴璟並無二心,皇上也依然不會放過他,嚴璟遲早會死,若是嚴璟有二心,那要麼還是嚴璟死,要麼……”
寧寧臉色慘白,踉蹌一下,跌靠在紅色欄杆上。
安安看著她繼續說道:“公主若一直如十五歲時迷戀著韓子楠,若一直恨著嚴璟,向著皇室,那她就一直是大瑞的長公主,可若是她愛上了嚴璟,將嚴璟當成了真正的丈夫,那她既是大瑞的長公主,皇上的親姐姐,又是嚴璟的妻子,這兩方,無論誰輸誰贏,公主都不會有安樂的下半生。”
寧寧幾乎要癱軟下去,緊緊扶著欄杆支撐著身子,安安在原地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幾日後,落溪的心情因為時間衝蝕而稍稍有好轉,看見總是愁眉不展的寧寧,想起來問道:“你家裏來信了沒?你弟弟還好吧?”
“奴婢弟弟沒事,隻是……”寧寧低下頭去,黯然道:“那個姑娘到現在還沒找著人,她家裏尋了幾天,懷疑她是被人販子劫走了,弟弟身上有傷,又不知道那姑娘的音信,現在一直臥床不起,爹給他請了大夫,那大夫竟然說……弟弟再這樣下去,怕是熬不過今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