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楊誌繁換上了言玄朗給他的電話卡。卡裏儲存的電話號碼隻有一個，楊誌繁不假思索就撥通了這個號碼。
“呦，這麼早就打來電話，這意思是說，隔了一宿你就明白自己是有多麼力不從心了？”電話那頭言玄朗的聲音聽起來雖然有些慵懶，但是這充滿了自信的詢問讓楊誌繁心頭的想法越發堅定起來。
“言哥，現在我腦子裏很亂，實在不能像你說的那樣冷靜下來思考出一個好方法。所以我想先聽聽你的建議。”
言玄朗跟身邊的人小聲叮囑了幾句。一陣腳步聲後，他先是一笑，隨後拿起身旁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不過要負擔的包袱卻也很沉重。昨天你也看見了，剛回家沒多久就有人想要我的人頭，你猜…”言玄頓了頓，在空中吐出一個煙圈。“我是做什麼的？”
楊誌繁淡淡的回答道：“這跟我沒有關係，我不想知道。”
“噢不不不，老弟，如果你想聽取我的建議的話，這就一定會跟你扯上關係。我之前說過，做任何事情你都需要在心裏擺好一架天平，一旦這個天平完全向對方傾斜，那就意味著你沒有等量的籌碼去和別人一較高下。你我之間不過一麵之緣，所以既然你現在有求於我，我就必須明白的告訴你：憑目前的關係來講，你沒有對等的實力來尋求我的幫助。不過你既然來找我，我就先給你一個提議。這個一點兒也不難為你，給我工作一年，我給你提供吃住但不支付你固定的工資，在處理這件事情時也就不向你索取報酬，你可以考慮一下。”
楊誌繁伸出左手捋開散亂在額前的頭發，平靜的回複道：“好，我答應你。反正我現在不知道明天該去幹什麼。我隻知道，隻要能為我的父母報仇雪恨，我什麼都可以做。”
“這話就說的太重了，既然你不拒絕我的建議，那麼我們倆就是好哥們。好朋友之間絕不會互相虧待，而且我也不需要讓好朋友去做些什麼危險的事情。你現在什麼都不要管，等我辦好這邊手頭兒上的活後你跟我回東浜。”
“不，言哥，在對付孫翦的事情上我一定要參加。如果什麼都不讓我做的話，我會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
言玄朗在聽筒另一端沉默了一會，隨後開口說道：“但你若是參加進來，因為有了這次交通事故的案底，警察們絕對會第一個就找你。”
“隻要能報仇，那些都無所謂了。”
一個小時之後，楊誌繁打開房門，走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僅有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表情很淡漠，卻也不失禮貌的向楊誌繁微微躬身。楊誌繁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你不就是昨天那個雷...”
“不錯，我是雷霄荃，三哥的保鏢。看來我的身高太容易讓別人記住我了。或許我該換份工作了。”少年自嘲道。
楊誌繁倒好了茶水，就勢坐在了沙發上。“言哥請你過來，是有什麼指示？”
“指示不敢當，聽三哥說昨天要不是有你在，那幾個混蛋就傷到他了。”雷霄荃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輕輕的放到茶幾上。“這算不上什麼好的禮物，隻是作為我個人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楊誌繁拿起那個信封，打開一看裏麵竟是一遝紅色的鈔票，總共是一千元。
“可能接下來我所講出的話不能讓你感到心服，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講給你聽一下，僅作為一種參考。”雷霄荃推開了楊誌繁遞過去的煙，微笑著端起還有些燙的茶杯。“作為一個朋友，我希望你能冷靜的重新思考一下你與孫翦之間的關係。從層級上來說，你和他始終存在著一層隔閡。他擁有的不單純是權力，還擁有著所在層麵的一切人力資源。當你選擇跟他敵對的時候，作為一個平民來說應該優先考慮如何削弱他的力量源泉。比方說人脈和社交圈，這些東西卻對於我們隻是一個空洞的抽象概念，就連將其變為實質性的條件都還沒能掌握。”
楊誌繁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
“而你在經曆昨天的突發事件後最終選擇投靠三哥，想要借助三哥的能力打破這一僵局，無非是把我們看成了...對不起我可能形容的不太恰當...看成了能無視法紀，僅僅為達成一己私欲就敢動用暴力的街頭幫派...是這樣的嗎？”雷霄荃對著茶水輕輕吹了吹，淺淺地含了一口。“如果是，我們也會變得很困擾，接下來的工作就會變得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