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心肺受到劇烈撞擊不是好事,但醫生說他吐了口淤血,現在內髒方麵反而沒有什麼大礙了。”青空道,“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以前到底受過什麼傷,一個學金融學法律的,總不能跟人打架去了吧?”
“學法律的?那以後請多指教啊。”顧明顏插了句話,鼻尖微抖蕩漾開笑意。
“好。”陸淩疏道。
“你想知道有關法律的事,不能找我?需要舍近求遠?嗯?”
祁莫寒幽幽開口,冷冷的聲音好似一道刀刃劃在她心上。顧明顏搖頭,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下。她這小動作被男人收入眼底,那雙本就蓄滿冰冷的眸,如今寒光更慎人了些。
顧明顏垂著頭不敢去看他,心裏卻又一次響起一道前些天剛泛起的音波——祁莫寒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在醫生拿來藥後,四人離開病房。
顧明顏被祁莫寒橫抱在懷中,倒在他懷裏小小的像是沒什麼重量似得,頭發散開幾乎遮住整張臉。
“老大,那我先跟葉殊回去?”
“這兩天,你放假。”祁莫寒看向葉殊,“你想要什麼跟青空提。”
換言之。
是他允給葉殊一個人情。
青空一聽這話,眼前一亮:“謝謝老大!”
祁莫寒抱著顧明顏走遠,陸淩疏輕聲笑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在高中那個課堂裏,戴著老花眼鏡的老師,在幾乎沒有人聽的社會實踐課中,用蒼老的聲音說:
“每一個人,越了解越沒有正反麵,人都是灰的隻有事分黑白,隻有道分正邪。”
所以,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出現既在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所以她愛上他、喜歡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而自己,無論離開前還是離開後,所要做的就隻有守護她而已。
靜靜的。
直到生命枯萎凋零。
“喂,葉殊,我請你吃好吃的?”青空一巴掌拍在葉殊肩上,“是想吃火鍋還是西餐?”
“都好。”
“那就火鍋吧,帶你吃個賊養生的,反正你不能吃辣嘛。”
“好。”
就這樣吧。
他想。
路燈下,葉殊和青空的影子被拉的無限長,少年氣息濃重活潑亂跳的人,嘰嘰歪歪講著這些年與另一人分別後發生的事,兩人像是在這一刻才重新熟悉起來。
……
顧明顏回到寢室後的日子有些無聊。
祁莫寒不許她多看書,也不許她再寫論文,美名其曰休息。
“我要無聊死了。”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水霧。
這小模樣,任何人看了都鐵定會允了她、心疼她。唯獨祁莫寒,冷冷瞥了她一眼,薄唇吐出的字音不高不低:“嗯。”
“我寫論文看書不影響的。”
“研究表明,一個人長期坐著進行腦力勞動,血液流淌的速度會變得緩慢,不利於傷口愈合。”
哈?
顧明顏無語:“祁莫寒,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怪物?”男人合上筆記本電腦,露出戴著黑框眼鏡的雙眼。
有點帥。
如果怪物都長這樣,估計就沒有哪個美少女整天吵著要消滅怪獸拯救地球了。
她揉了揉唇角,擦掉口水:“什麼都會的那種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