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時候,並不是她可以想這些的時候。
她雖然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殺氣,是來自哪個人,甚至不太清楚,這殺氣是針對她,還是針對師兄公孫曄而去。但是原本平靜無波的玲瓏公主寢宮中,悄無聲息地多出一個人來,甚至沒有讓師兄察覺,卻是事實。
要知道她的師兄,不僅是妙手回春的國手,而且也是罕見的武學天才。
能瞞過他悄無聲息接近這裏的人,蘇夏即使不用去看,也可以猜到來人大概是誰了。
縱觀滄瀾國內,能夠悄無聲息地接近自己師兄身邊,而且還能在皇宮中,在公主的寢宮中進出自如的人,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罷了。
蘇夏緩緩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沒有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非常緩慢動作非常小地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是師兄妹之間的默契了,她甚至不用和師兄的目光對視,也不用確認他是否感覺到自己耳朵動作,就能把自己的意思完全傳達給他。
她是在告訴師兄,不用擔心自己,讓他小心。
公孫曄果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攬在她肩上的手,也緩緩收了回來。
公孫曄的武器就是針,醫生用來治病用的金針。
而他最為出色的武功之一,便是那一手暗器手法。
蘇夏知道,隻要他的手腕輕輕一動,就能在瞬間發射出四十九根針。這四十九根針地力氣雖然還及不上蕭莫然親衛隊用機簧發出的小箭力量那麼大,但卻可以分作上中下三路襲向敵人。而且針上麵還喂有鬼醫的獨門迷藥,隻要被射中一根,就會讓你失去全身力氣,隻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公孫曄的手已經輕輕揚起,隻需要一個轉身,四十九根戲如牛毛的金針,就能在瞬間襲向來人。
可是那個無聲無息出現在玲瓏公主寢宮中,渾身上下充滿著淩厲殺氣的人,卻突然開口說話了:“放開她。”
她?自然指的是蘇夏!
那聲音,蘇夏也熟悉得很,就在不久前,他們才一起吃過飯。
她原本已經放鬆的身體似乎又變得有些僵硬起來,秦越身上的殺氣,來得太過猛烈,也太過鋒銳。
但蘇夏知道,那絕對不會是針對自己的。
但是她卻想不明白,秦越為何會對公孫曄有如此大的仇恨。
這時公孫曄已經緩緩放開了蘇夏,還安慰似的低頭對她微微一笑,然後便大大方方轉過了身去,將蘇夏完全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蘇夏猛然想起來,之前秦越告訴自己的,公孫曄曾經上門向玲瓏公主求親,可是遭到了拒絕,所以才會下毒毒暈玲瓏公主。
但她來了之後,已經告之秦越公孫曄所下之毒,是紅蝶之毒。而且並不是要加害公主,其實是為了壓製玲瓏公主當時身上所中的另一種毒藥。
根本就是在救公主的命。
因為當時連鬼醫公孫曄都暫時束手無策的毒藥,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的話,絕對會要了玲瓏公主的命。
而且恐怕時間長了,毒素滲透入五髒六腑,到時候即使找到了解毒的辦法,也無能無力了。
蘇夏心中一緊,秦越身為滄瀾帝王,隻需要自己告訴他紅蝶之毒是為了壓製玲瓏公主身上毒藥這個關鍵所在,應該就很容易想明白其中緣由,不該再對師兄抱有如此大的敵意才是。
可是秦越身上的殺氣,卻在看見公孫曄將蘇夏攔在身後之後,變得更加銳利。
他的手中雖然還沒有武器,但是似乎在那一瞬間,他本身就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長劍。
長劍已經出鞘,寒氣滿殿。
蘇夏雖然和公孫曄要更加親近,但秦越一片癡心對她,要說她不感動,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兩個人如果真的動起手來,無論誰受了傷,她都不會好受。
所以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蘇夏突然輕輕一拉師兄的衣袖,從他身後,轉了出來。
公孫曄眉頭微皺,他早已看出蘇夏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師妹,醫術似乎倒退一大步不說,就連武功也全都沒了。